“呸!”
眼见王守业与锦衣卫们渐行渐远,赵三立立刻又活跃起来,蹲在车辕上狠狠啐了一口,幸灾乐祸道:“这不知死的东西,连锦衣卫都敢招惹!”
赵奎却觉得事有蹊跷。
这王守业明明是个聪明人,又怎么如此不知死活?
可他区区一个匠户,又有什么底气,在锦衣卫千户面前硬充强项令?
百思不得其解。
赵奎下意识转过头,望向了王守业原本乘坐的马车,不想却恰巧与一道深邃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赵奎为之一怔,眼睛的主人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随即车帘垂下,遮住了那衰老清瘦的面孔。
那诡异的笑容,在赵奎脑中久久挥之不去,更让他内心深处隐隐生出了一丝凉意。
或许自己当初,真就不该把那两条怪鱼献上去!
………………
与此同时,朝阳门外。
远远瞧见一条矫健的身影,飞快跳上马车钻进车棚,不多时就捧出个小巧的朱漆书匣来。
吴景忠脸上的阴沉,这才稍稍减退了些。
他偏头问道:“世英,这就是你信里说的那个匠户?”
在得到陈彦彬肯定的回答之后,吴景忠又沉吟道:“若能通过此人,把佛光舍利留在咱们手里……”
“大人。”
陈彦彬忙凑近些提醒:“那佛光舍利简在帝心,怕不是咱们能惦记的,若只是人财两失也还罢了,就怕成国公……”
听出他话里未尽之意,吴景忠脸色又是一变,半响缓缓点头道:“说的也是,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咱们还是先顾眼前吧。”
话音刚落,就见蒋世帆捧着两根绳子,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先看了陈彦彬一眼,继而把那绳子双手奉到吴景忠面前:“大人,这是绑着书匣的绳子,上面似乎被人动了手脚。”
吴景忠闻言仔细一打量,果不其然,那绳子上的断口十分平滑,只有极少一部分拉扯断裂的痕迹。
这明显是被什么人,先割到了只剩一丝相连!
如此一来,等到惊马狂奔之际,绳子就会因为颠簸整个散开,将那佛光舍利解放出来。
吴景忠的脸色,登时又黑的锅底仿佛,狠狠瞪了陈彦彬一眼,咬牙切齿道:“好啊、好啊!忠诚伯尸骨未寒,你们就学会吃里爬外了!”
“大人!”
陈彦彬急忙单膝跪地,刚想要自辨几句,忽又想起正事,忙回头喝道:“负责赶车的徐老三何在?!”
蒋世帆也跟着喊:“快去把徐老三带来!”
等不远处有人恭声应了,陈彦彬这才又颤声道:“大人,您是知道我的,死了也不敢外心啊!”
“哼!”
吴景忠冷哼一声,正待说些什么,朝阳门的门洞里,却突然传出轰隆隆的脚步声。
吴景忠收住话头,皱眉望向了门洞。
立刻有人飞奔过去查看,不多时大声回禀,说是五军营的人马到了。
朝阳门附近就设有望楼,这城门外发生如此骚动,五军营的人马赶过来查探究竟,可说是在正常不过了。
但既然有外人在场,吴景忠也就不急着处置‘家务’了,下巴向王守业一点,吩咐道:“让他把那舍利重新封存好,然后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卑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