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劈手夺过,鼓着劲儿道:“我这就跟你李叔商量去!”
目送老汉风风火火的出了客厅,李高才后知后觉的挠头:“跟我爹商量?商量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
王守业扯过李高,郑重吩咐道:“明儿你先别急着去当差,想法子雇几个人在附近散播消息,就说周家是因为后宅闹鬼,所以才不得不把房子卖掉的。”
“啥?!”
李高当即一跳三尺高:“那还是桩凶宅?这特娘不是坑人吗,我找他去!”
“你给我回来!”
眼见这厮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寻到周家大干一场,王守业急忙扯住了他,把周家要卖房的前因后果说了。
“房子咱是买下来了,可不能因此坏了名声——你就说他知道我是山海监的,最善驱邪捉鬼,所以找上门来,求着把凶宅贱卖给咱家。”
“但我可怜他做买卖不易,非但没有压价,反而又添了些银子。”
李高总算是听明白了,可却依旧不理解王守业的做法。
嘀嘀咕咕的道:“就真给个三五十两的,他难道还敢说什么不成?您这又给高价,又往外散消息的,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啪~
王守业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没好气的骂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李高这才乖乖应了。
王守义背着手出了客厅,一面往后院行去,一面琢磨着那些闯到周家,要求征调房子的锦衣卫。
不出意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受山海监所请,来增设岗哨伺机诱捕白莲教匪。
但这般大张旗鼓的,是在故意懈怠,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难道他们就不怕打草惊蛇?
再就是……
那陆景承呢?
难道白常启最终还是没有提起他?
“老爷。”
直到听到红玉那熟悉的声音,王守业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东厢房里。
站起来迎接的,出了红玉、娇杏之外,还有乔氏和另外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妇人。
王守业正琢磨着,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那妇人,乔氏便上前道了个万福:“既然老爷回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同那小妇人一起出了东厢。
“老爷莫非是忘了?”
二人离开之后,红玉见王守业还盯着门外冥思苦想,便无奈的笑道:“那是漷县衙役王六儿的侄女。”
王六的侄女?
想起来了!
就是那被自家亲叔叔,送到李高床上的小妇人。
打从回京的路上,她就一直深居简出的,以至于在王家住了这七八日,王守业竟还是头一回见她。
“她怎么和乔氏凑到一处了?”
“也是赶巧了,乔氏帮着打探完消息就没走,那王氏则是过来领例银的——她现在是李兄弟的通房丫鬟,也在我这里领一份月例。”
王守业张了张嘴,有心再问问她,想怎么安置乔氏,总不好一直同娇杏挤在西厢吧?
可转念一想,这事儿就算挑明了,眼下也没个稳妥的法子。
还不如等李家搬走之后,再让她住到前院去。
当下闭口不谈此事,歪在罗汉床上,任由主仆二人一个捏腿,一个投喂蜜饯干果。
逍遥快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王守业正口齿不清的,聊着明儿一起晨练的事儿,忽又见李高火烧屁股似闯进来,说是自家老爹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