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强调了一下“国公只请了王妃一人。”
冬雪脸色冰冷,萧洛兰安抚道“我去去就来。”她鬓发处的金钗在黄昏里闪着光,冬雪仍然有些不放心,等王妃走后,气恼的望着自己不能自如活动的小腿。
萧洛兰看见莲花坞的临漪亭,她不免又想起了余家,余大郎那些人。
现在莲花坞与前两月截然不同,万亩荷塘内,荷叶连天,现在还未到荷花开放的季节,只有少许荷花含苞,在风中摇曳,万般浓绿一点微红。
水廊四处通风,魏延山坐在乌篷小船的船头处,看着幽州王妃站在亭内,便道“萧夫人,请上船一叙。”
萧洛兰望着船上的魏延山,发现他只身一人坐在船上,船尾连一个掌舵的人也没有,拥有万亩荷塘的莲花坞,可想这湖有多大,比在阆歌的镜湖也不妨多让,如果掉下去
心里念头一闪而过,萧洛兰恢复了一下过快的心跳,提裙慢慢走到临湖处的石阶上,然后踏上船头,船身微微摇晃,她走到船头处,发现船内小舱也无人。
阶上有人解开缆绳,乌篷小船被湖水波浪冲进了荷塘里,小船随波飘荡,风与浪送它到哪,它就到哪。
很快,临漪亭在萧洛兰的眼中变成了一个点。
小船在荷叶中开道,在湖面流下一道水痕,又被荷叶遮拢。
萧洛兰坐在魏延山的对面,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魏延山看了一会,眉间皱痕微现,他披着长袍,衣襟敞散,说不出的写意风雅,只是过于冷沉的目光让他面容多了一份阴霾。
“王妃又病了”
萧洛兰莫名其妙,她皱着眉头看向魏延山。
魏延山观察了一会,有点奇怪的问道“热的”
幽州王妃玉容带着明显的霞色,很像她高热的那几次,结果这次好像不是,而是单纯热的因为幽州王妃目光清明。
萧洛兰的闷热被湖风吹散了很多,鬓发也被吹散了几缕。
魏延山顺手折了一支细荷插在竹制的瓶内“近日诸事繁忙,许是有不长眼的怠慢了王妃,等回去我就惩戒一番。”
萧洛兰很不习惯魏延山这样的好意“国公此次邀我过来是何事”
魏延山又折了一支细荷,荷花在水中一沾而过,花苞上带着水珠,他将花骨揉了揉,花瓣分叠,很快就是一朵半盛开的荷花,荷香染了他一身“周幽州得知夫人在洛阳的消息,已经开始集结大军攻洛,大半月前荆南忽然反叛,主动做周幽州的傀儡,朝野上下慌成一片。”
魏延山低声笑道“一个个问我怎么办”
“还能如何自然要打了。”魏延山望着大好景色,从纷杂的事物中脱身后,他发现自己唯一可倾诉之人居然是敌首的妻子,的确是一件好笑的事。
“不然一退再退,可就要把洛阳,长安拱手于人了。”魏延山将第二朵荷花被插入了瓶内,与第一朵相依偎。
萧洛兰听到这个消息,面上不显,心底警惕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