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的风雪天过去时,尤已经能熟练地操作厨房里的那堆大家伙,并用它们烹制出不错的菜肴。
教会徒弟的瑞雅很快就从厨房绝迹,同时在心里感叹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怎么会有尤这种学什么都快的存在。
但是转念一想,这世上还有拉托提普先生那种似乎天生什么都会的,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一时不知道是安慰了自己,还是往自己的心脏狠狠来了一拳。
目光转向窗外,极好的晨光透过苍松树间的积雪落下来,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彩光。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被自己刻意淡化的事她一直都没能去看看死去的拉托提普先生。说不上来原因,但她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总是对此刻意回避,就像在自欺欺人一般,仿佛不去想就不曾发生,那个人也没有离开。
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瑞雅怔怔地望着依稀倒映出自己的玻璃窗,直到烤箱发出一声长长的“滴”,那边的人也停止了忙碌,走到了她的身侧。
“外面有红狐狸路过吗”她听到尤带笑的嗓音,像很快就要来临的春天。
仍旧有些木然地张了张口,她的嘴唇碰了碰杯沿,若无其事地说“在想答应克里斯腾的论文。”关于网络方面的,来自寒假前的最后一次谈话,绿焰兄弟会对此很感兴趣,希望她能再给出一点更详细的“启示”。
在他们的心里,她已经快要成为那个什么“卓越之青炎”在地球的化身了,再否认就是“万物归一者”的投影。
为了让自己继续是“瑞雅”,她不得不闭了嘴,以免他们又给自己安上一些奇怪的名称。
“那个,我已经有眉目了。”论文她是写不出来的,但是他们盛情难却,真的只字不写估计要被纠缠很久,所以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尤。
她已经在试图习惯向生命中的另一半寻求帮助,尽管这个“生命”可能并没有世俗意义上的漫长,也尽管她每次开口时都会想起另一个人。
闷闷地低下头,瑞雅借口清洗茶杯离开了他,抬眼却看见一抹红色从厨房外面蹿了过去,像一簇生机勃勃的火焰。
她顿时忘记了突然泛上来的一点难过,欣喜地转头道“我看到它们了”
“看到赤狐的人往往都会收获好运,”尤笑着说,“看来我们今天应该去湖边垂钓。”
瑞雅闻言点了点头,在室内关了这么多天,她老早就想出去走走,尤其是大雪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通讯设备,电视和收音机都很难接收到信号,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回到了中世纪。
打开尘封多日的大门,几栋房屋围出的院内有着许多鸟类的爪印,铁丝网外的雪地则要更干净完整一些,几乎叫人不忍心踩上去。四周的苍松林静悄悄的,偶然路过门前的狐狸已经不知躲去了哪里,落满白雪的树枝间跃动着几只松鼠,除此之外就只有他们出门时的响动。
瓦尔登湖的附近坐落着几个村庄,也时常有人到这儿来逃避越来越工业化的城市。但尤的房屋远离了它们,直到双脚踏上结冰的湖面,瑞雅都没能看到其他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