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地大吵大闹是很不礼貌的,瑞雅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眼,愤愤地闭了嘴,打算过会儿再探讨这个问题。
一块块石碑散步在眼前的土地上,拉托提普的家族并不信仰天主,只用一方石头刻着墓主人的名字。索托斯带她穿梭在大大小小有老有旧的石碑间,片刻后在其中的一块钱停下,虽然没有张口说什么,但上面的刻的字正是“奈亚拉托提普”。
瑞雅的心情顿时变得和清晨的拉维妮娅一样忧伤,她望着这块青灰的碑石,因为埋在下面的人才死去不久,周围放了一圈鲜花,大约是家族里的其他人来祭拜过。
在没有正式看到对方的坟墓前,“拉托提普先生意外身故”在她的闹钟模模糊糊的,仿佛只是无良小报上一两句捕风捉影的传闻;只有真正站在这里了,才真切地感受到一位朋友已经离开了她。
当然,她不知道是,下面埋葬的其实不是她想见的人,而是那个冒充万物归一者的,她眼中的“索托斯先生”。
事情回到正规的时间太晚,已经发生的许多事又无法挽回,最终就只能这样继续错位下去。
瑞雅没有买鲜花来,她从随身提着的行李箱里拽出了一条围巾,在似有若无的北风中系到石碑的上面,代表着自己对这位朋友的追思。
继续凝视了好一会儿上面的字,她转身道“走吧。”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感谢索托斯带她来,却又不可避免地为农场中的拉维妮娅生气,最终便只说了个轻轻的“谢谢”。
“姐姐。”转身时,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在女孩的视线里,奈亚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副拐杖,用一种十分喜感地姿势奔向了她。
“你出来做什么”瑞雅忍不住先斥责了他一句,就山坡这高度,要是出个意外摔下去,自己大约能亲历一场百年前的葬礼。
“来看看我的朋友,”奈亚一本正经地说,“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瑞雅只好又在墓园多停留了几分钟。
“姐姐的朋友看上去很年轻,他是怎么去世的”回去的路上,某“人”明知故问道“真可惜,姐姐千里迢迢地来看他,一定很喜欢他。”
好端端地怎么又这样说瑞雅瞥着他,再次强调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故意拖长了声音,奈亚眨了眨眼,状似无意地问“那他为什么没有陪姐姐一起来”
话音才落,另外的两双眼睛都看向了他,一个感觉到些许的尴尬,另一个则是充满了杀人的。
“呃,他”这个问题本可以不解释,但瑞雅还是开了口“他有要紧的事要处理。”
“是吗”咚咚咚地撑着拐杖,奈亚对扮演“残疾人”乐在其中“要是我的话,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陪着姐姐一起出远门。”他笑嘻嘻地看了格外沉默的索托斯一眼“毕竟这个世界可是很危险的。”
因为马上就要不道德地丢下他跑路,瑞雅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三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地回到了农场,拉维妮娅还在沉睡,索托斯则从门外拿来了自己早上出去购买的工具,到二楼去拆房子。
他说,为了迎接那个即将到来的孩子,拉维妮娅想要把二楼的几个房间打通。
真是别开生面的迎接方式。瑞雅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奈亚,心想这样可不行,对方要是一直和自己待在楼下的话,她还怎么悄无声息地跑路。
带他会瓦尔登湖是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说自己,尤肯定也不会乐意,何况这人还一门心思地粘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