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声是胸骨断裂,后一声是心肺被震裂。
杨仪屏息,她清楚地知道此刻非但是胜负已分,而且生死也已分。
人在面前倒下,戚峰轻描淡写地啐了口“废物”
杨仪正要道谢,突然又听见清晰的狗叫,这次离得很近。
她惊喜交加“豆子”
就如同回应她的呼唤,黑狗豆子从前方的烟尘之中跑了出来,但它的脖子上却系了一条绳索,背后一个士兵正拽着它,所以豆子尽管使劲儿用力,却跑的不似平时欢快。
这边杨仪正疑惑,戚峰惊讶地看着她“你认得我的狗”
杨仪不仅是疑惑,更是吃惊“这、怎么是官爷的狗”
戚峰得意洋洋“是我方才从那魏家里把它救出来的,看它还不错,已经把它收编了。”
“官爷,”杨仪苦笑“这是我的狗,叫豆子。”
“什么豆子花生,你家的豆子是黢黑的”戚峰不由分说,俯身把要赶到杨仪身边的豆子抱起来“这是我的,告诉你,方才我可救了你的命,你还好意思跟我抢狗”
豆子被戚峰抱在怀中,拼命挣出狗头望着杨仪。
杨仪哭笑不得,可见豆子并没受伤,那悬了半宿半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金光洒落在油菜花田上,如诗如画。
空气之中除了淡淡花香,还多了点儿烟熏火燎的气息。
“汪汪”是豆子在叫,可惜人皆不懂其意。
“我说十七,你给评评理,”是戚峰在振振有辞“这明明是我捡到的狗,不对,是我把它从魏家救出来的,它不归我归谁”
十七郎蒙着双眼,手摁在藤椅边缘,不言语。
隋子云因见豆子追了上来,也是喜出望外“这确实是杨先生的狗,我们都是见过的。”
“就算真是他的,”戚峰觉着自己很占理,胜利在望“方才我救了他的命,人家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如今不想要人,只要这狗,不过分吧”
隋子云欲言又止。
杨仪无言以对。
只有豆子有恃无恐地向着戚峰翻了个白眼。
戚峰却仿佛跟豆子一见钟情,竟觉着豆子在跟自己暗送秋波,他俯身抚摸狗子毛茸茸的脑袋“你看这狗,跟我多亲热”
“够了,”十七郎忍无可忍“这本来就是杨易的狗,我便是见证。”
戚峰的手一空,原来是豆子歪头蹭起了杨仪。
十七郎道“还不给他”
“哎凶什么,有病在身也这么大气性,”戚峰转进如风“是他的,都是他的好么横竖您薛旅帅金口玉牙,说一不二。”他输人不输阵地顺便瞪了眼杨仪。
杨仪却发现,十七郎向着自己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