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方回却看着薛放苦笑道“小弟哪里是什么临危不乱,只是因为那孩子颇有点像是我家弟弟,所以不想他受伤,才勉强跟旅帅本以为旅帅也是那种爱财而为仕途着想的,必会答应我的条件,谁知我竟也成了旅帅的棋子了,真真是我小看了旅帅。”
薛放当时也在场,闻言道“你说什么条件”
曹方回陪笑道“就是旅帅所说的贿赂,没想到旅帅真是难得的清官。”
薛放道“贼人已经给除掉了,你那就不算贿赂了,该给的别忘了送到巡检司。”
曹方回背着突然而来的竹杠敲了下,目瞪口呆。
隋子云在旁雪上加霜地笑着道“我先多谢二爷对于巡检司的厚爱。”
后来一来二去,大家都熟悉了,曹方回时不时地果真也送些好马、鞍辔,草料乃至于酒食之类的往巡检司。
起初隋子云还提防着,怕他是有所图,后来才发现他不过是个热忱之人,跟其他人不同,他并无任何作奸犯科之事,且就算是曹家的人有个什么差错叫他求情,他也从不徇私来找隋子云跟薛放的麻烦。
有一次隋子云问他为何不开口,曹方回道“先前说仰慕旅帅,不过是客套话,但如今越是相处,越觉十七郎的可贵难得,我我甚敬爱之。我怕我一旦开了口,彼此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何必为了些琐事,白白没了心仪的友人。”
他竟是个极其清醒的人,所以连薛放也高看他一眼,有时候一些不涉及王法官司的事情,但凡能帮的,不用曹方回开口相求,薛放便叫隋子云去给他行个方便,一来二去,彼此的关系竟是比手足至亲还要亲近些。
隋子云这边跟杨仪说着,两人转到了曹家门口。
正有个人急急地从外回来,猛抬头看见隋子云,赶忙过来拱手“隋队正怎么在此。”
隋子云道“曹管事为何行色匆匆”
曹管事小声道“自从二爷出了事后,三爷便病倒了,先前服了药反而更重了些,我方才又去安平堂打听方子来着。”
隋子云心头一动,看向旁边杨仪“若说大夫,我身边的杨先生便是难得的。”
“这这位先生也是大夫”曹管事忙看向杨仪。
杨仪略一点头。
曹家的这位三爷,就是曹方回的亲弟弟,今年才只七岁,唤做曹墨。
自从曹方回失踪之后,曹墨当日便开始发热,夜间惊哭,又时常昏睡不醒,口角流涎。
起初以为是受了惊吓,便叫了人来禳解,谁知无效,于是又请大夫。
大夫因他流涎水不止,又常高热,神志不清,便诊断为伤寒,于是防风通圣散,外加朱砂,天南星等制成的铁粉丸辅佐治之。
然而毫无起色。
曹管事陪同,隋子云跟杨仪进了曹府。
来至曹三爷房中,正丫鬟捧了空了的茶杯退下,见管事问起便道“先前小公子醒了,一直说口渴,喝了三碗水才罢。”
杨仪闻言,上前给小公子诊了脉“这非伤寒,乃是脾虚所致。先前的药不可再服。”
曹管事睁大双眼,隋子云点头“那要用何药”
杨仪道“去要七味白术散,嗯去掉木香不要。”
曹管事将信将疑,赶忙叫人前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