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没理他,只看向薛放道“薛旅帅,这些都是我在津口的部下,请你不要介意,他们只是”
“我介意,”薛放道“方才他们可是冲着要我命来的。”
韩青一顿“薛旅帅”
他本来已经绝情绝意,仿佛无有牵挂,连佩佩跟木亚也狠心不认。
可此时韩青望着薛放,眼中却透出几分祈求之色“我的命你拿去,但是他们他们都是巡检司的同僚手足,平时亦毫无错处,只这一次,请你、务必网开一面。”
薛放还未开口,那英虎叫道“我是旅帅你收留的,我的命也是旅帅你的,我不怕,他们愿意就把我的脑袋拿去,只要旅帅无事。”
“你住口”韩青瞪向英虎。
英虎果真停了下来,圆眼睛里透着委屈。
韩青道“跪下向薛旅帅请罪”
英虎晃了晃脑袋,终于把腰刀扔在地上,向着薛放走近两步,噗通跪在地上“薛十七不,薛旅帅我知道您能耐,求您把我捉了去,割了我的脑袋,都无所谓,放了我们旅帅吧泸江三寨那边的事我们听了个大概,旅帅若是早告诉了我,不用他动手,我自己把那些恶贼杀的干干净净。薛旅帅,就当做我杀的吧反正您做主,把我拿了去,把我们旅帅放了,好不好”
他真心实意的,甚至向着薛放讨好般地笑了笑。
薛放看向韩青“韩旅帅说我得了一个宝贝,原来自己身边儿也有个宝贝。”
韩青没有心思再跟他斗嘴了“薛旅帅英虎他先前街头流浪被人打的半死,是我收留的,他为人愚直不懂变通,你不要跟他较真,今日就当他们没有来过,放他们走吧”
他说了这句又上前“你知道的,万一这件事闹大了,会有多少人被牵连在内。”
巡检司的旅帅下狱,已经够人震惊的了,倘若再闹出巡检司的人来劫囚,那可真是乱了套,只怕整个羁縻州都要震动,人人自危。
这样的后果就是,朝廷一定会严查羁縻州巡检司,韩青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薛放道“都多大的人了,总干这些没头脑的事,韩青,我原先讨厌你,觉着你阴险藏奸,现在想想,真是高看了你,毕竟只有你这样愚蠢的人,才会带出这帮没脑子的货色”
韩青并不觉着恼怒,他肯骂自己,证明尚可变通。
英虎却有点忍不了,他狠狠瞪向薛放,脸上的胡须乱飞“你要骂骂我,别连带骂我们旅帅”
“你还有点意思,”薛放笑,垂眸忖度片刻“好,你不是要劫囚吗你来,只要你在我手上过了三招,我立刻放人。”
英虎的眼睛放光“薛旅帅,你说真的”
韩青却急忙阻止“不可”他心里明白,连他都未必是薛放的对手,何况是他的下属。
而薛放故意开这条件,只怕存心不良。
可英虎救人心切,就算是救命稻草也要抓住“一言为定,我跟你过招”
他虽是粗人,但拳脚功夫了得,跟戚峰一样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
因薛放并没有要动兵器的意思,英虎正中下怀,打定主意跟他肉搏。当下毫不留情,使出浑身解数向着薛放攻去。
三招,只要三招而已,这少年旅帅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津口巡检司谁不知道,英队正一拳下去,能把坚硬的磨盘都打的开裂。
薛放闪身。拳风擦着脸颊而过,有些生疼。
他有点欣赏这莽汉的拳力,但这不够。
二招,英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便大吼了声,双拳并出,疯虎一样向着薛放攻去。
薛十七郎这次并未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