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昙意兴飞扬,在墙壁上题下那首他最喜爱的诗,也正因为是鹅头菌的毒让他身不由己,这才超出了他素日的书法范畴,写出了比俞星臣还要高明的字。
周高南说完后,对薛放道“大体就是如此了。我本来以为杀人之举是这些该死的强贼所为,可是从刀刺手法,到路上血迹分析,该确实是康二公子。可是若真如此上报,我却担心对于康知县的名声有损。”
薛放道“有损哼,人都死了,何必管他,何况后宅弄成这个样子,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儿责任”
见周高南面有难色,薛放一想“你要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那个毕竟他在这里,你要是擅作主张,兴许他还不高兴要拿你的错呢。不如把他拉下水。”
周高南眼睛微亮“好主意,他跟康知县极好,嗯,且看他准备如此处置吧。”
商议定了此事,周高南又皱眉“差点忘了,还有一件,我百般拷打,这些贼都不承认动手,那么是谁刺伤了康二公子呢”
薛放垂眸“这个就不用太计较,也许是康大人反抗之时无意中刺伤,也未可知。”
周高南张口“但,”才要说,看着薛放面色,忽然改口“你说的对,定然是如此的。”
这一件又定下来。
薛放道“说来造成这所有的,是段家跟康家两家的恩怨,你有没有问明白,到底是为何让明明可以联姻的两家反目成仇”
周高南道“说来有点怪,段宽被上了夹棍后,只说了句他已经告诉了俞大人,就昏死了。我便没再问。”
薛放哼道“怎么又是他”
周高南道“别急,回头我问俞大人,自然知道真相。”说了此事,周高南左顾右盼“杨先生呢”
薛放道“他不舒服,在花厅里歇着。”
周高南道“这位先生什么都好,唯独身体太差了些。”
“谁说不是。”
薛放如此回答,心里却想着先前俞星臣在衙门外说的那些看似多余的话。此时他越是回味,越觉着不对,当即跟周高南知会了声,出门往花厅去。
花厅门口,两个侍从立在那里。见他来了,正欲回禀,薛放已经进门,转了一圈却不见杨仪。
“杨先生呢”
侍从道“先生说要去解手,才往后面去了。”
薛放放心,坐在椅子上,看旁边桌上是一盏茶,想必是她没喝完的。
茶还有大半,却已经冷了,他并不在乎,咕嘟咕嘟喝了半碗,还是不见人回来。
薛放略躁,起身走到门口。
抬头看看天色,将近黄昏,天际浮出锦带般的彩霞,形状曼妙。
十七郎负手打量,饶有兴趣看了会儿,心头没来由地一揪。
夜幕将至,庭院寂寂,毫无人踪,墙角树上的鸟鸣啾啾,似透着不祥。
负在腰后的手蓦地一紧,薛放霍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