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狱卒带着斧头,悄悄避开人出了牢房。
斧头向着小狱卒道了谢,又托他多看着薛放,自己一路狂奔报信去了。
而就在斧头跑出笏山巡检司衙门之后,有两道人影自巡检司大门闪了出来。
田溪桥目送斧头小小身影消失在长街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今晚上大家都忙得很啊。”
他旁边的是笏山巡检司旅帅潘四涟,潘旅帅道“田通判故意放这小毛孩子进去探望薛旅帅,不知何意”
原来田溪桥先前虽走了,却叫人加倍留意监牢的情形,小狱卒被打而越勇,偷偷带斧头进内,也不过是他故意叫人放水。
实则一切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田溪桥道“何意,当然是捉大鱼了。”
“谁是大鱼”
田通判看看天色“潘旅帅不必着忙,待会儿你自然就能见着。”
他一招手,身后又有几人走了出来,除了先前跟着他的那些春城衙门的副手之外,其中一人,竟正是永锡巡检司的罗队正,并先前那壮胆向戚峰谏言的老参军。
斧头如一阵风似的赶去戚峰下榻的驿馆。
从白天审讯后,戚峰先骂田溪桥,把所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骂了一遍,仍无法解气。
跟他的副手道“旅帅,先别骂了,快想法子要紧,这田通判是冲着薛旅帅人头来的偏偏薛旅帅又当堂认了,今日看田通判那架势,若非尸首没带来,怕是立刻就要判决,那时再想改就难了。旅帅怕是斗不过他要不要催一催隋旅帅那边”
戚峰摇头“笏山就在津口对面一河之隔,隋子云早该知道,他能来早来了”
“人虽不能来,可是隋旅帅既然消息灵通,难道法子也不肯给您出一个这一河之隔来往又非很难。”
戚峰直了直眼睛,忽然愤怒“听说狄小玉一直都在津口,哼,我看他是等不及要当狄将军的女婿,这会儿怕是不敢插这个手,免得坏了他的好事。”
正说着,外有人来报,说外头有个人自称是泸江来的,要见戚旅帅。
戚峰本不想在这时候见外人,可听说泸江来的,有点担心佩佩会如何,便叫传进来。
不多时那人进门,二十左右年纪,着一袭寻常青衣,上前行礼,含笑道“旅帅还认得我先前我在咱们泸江巡检司的门房上,今日经过这里听说旅帅在此,特来磕头。”
戚峰定睛细看“你是”望着那人面孔,突然道“哦,是你啊。”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
身边的人都退了出去,戚峰站起来“姜云,你怎么忽然跑来了是不是隋嬷嬷叫你来的”
原来这人哪里是什么泸江的,而是隋子云身边近身的姜侍卫,他见屋内无人,才说道“我们旅帅知道此处的事,可惜不能亲来,所以叫我来给旅帅带两句话。”
戚峰正想取经,可听隋子云不能来,便哼道“有什么东西拴着他的腿他为什么不能来,刀架脖子上了他倒坐得住”
姜侍卫忙陪笑“戚旅帅,你且听我说完再撒脾气不迟。”
戚峰满脸不悦“我倒要听听他特意叫人来,有什么了不得的话。”
姜侍卫靠前,在戚峰耳畔低语了两句话,道“我们旅帅说了,只要您按照这两句行事,薛旅帅必定无恙。”
戚峰瞪着他“我”正要表达自己的不懂,忽然是斧头从外窜了进来“疯子,快救命吧”
戚峰猛地跳起来“怎么了是旅帅”
斧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就把自己跟小狱卒偷偷潜入牢房的事告诉了他“十七爷说了,叫你快去监军所,不管怎样都要把杨先生一根头发丝也不掉地救出来”
戚峰目瞪口呆“这怎么说姓杨的不是好好地在温监军那当贵客享福的么他又不是给关在牢里”
“你别问”斧头跺脚“横竖这是十七爷吩咐的,他说的真真的,只要你能把杨先生好好地救出来护他无事,十七爷自然无事。要不然”
斧头想到薛放被关在牢房的情形,说不下去了,小嘴努了努,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要不然十七爷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