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毕竟是女子送给心上人的。
一想到杨仪,薛放的眼神重又黯淡了下来。
他将酒葫芦夺过来,不由分说将剩下的酒一气喝光。
韩青忍笑“莫非是懊恼自己错接了人家姑娘的心意倒也不打紧,你是外族人,细细地去跟人解释也就罢了,又有戚峰在此,不至于拿我们的规矩为难你不过,如果你占了人家姑娘身子,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什么占了又什么姑娘我倒是盼着是个姑娘。”薛放低头,望着火堆,嘀咕“不不,我现在也不求别的了至少,还是个活人就行了。”
韩青的眼睛眯了眯“活人,难不成给你这个的是杨先生”
薛放没有出声,只是死死地盯着火堆。
豆子又往他身旁蹭了蹭。
薛放呼了口气“好好的又说什么死啊活的,罢了,不说了”
韩青沉默片刻“你那位杨先生,到底是怎么没的来着”
“我都说不说了,你怎么还提,再提真翻脸了”
韩青瞥他一眼,又推了推面前的柴火,若有所思地“想必,你见着他尸首了吧。”
“我”薛放刚张口,又扭头。
韩青即刻读懂他这动作的意思“没见着”
薛放皱眉,显然是在忍耐怒火,大概他再多问一句,那就要挥拳伺候了。
韩青却突然笑了。
薛放立刻把酒葫芦扔过去“你笑什么”
韩青一伸手,干净利落地抓了个正着。
这些日子韩青在外走动,薛放打死施武的案子半个羁縻州都在传,他当然不会一无所知。
瞥着薛放,他问“你为什么会没见着呢想必是有人拦着你。”
薛放心烦,没好气地说“谁敢拦我,若不是有狗贼把他尸首毁了我又岂会见不着。”
“就算毁了脸,身子总能见见吧”
“他们说毁的厉害,又怕埋了后再又给弄出来,索性烧了。”
“烧了啊。”韩青点头,“烧了倒好,自然就见不着了。”
薛放皱眉,隐约听出不对“你什么意思,幸灾乐祸么”
韩青嗤了声“薛十七,我只是觉着,凡事不要认死理,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心实了,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薛放直着双眼看韩青。
他看的十分仔细,就仿佛韩青的脸上有千古玄秘。
韩青咳嗽了声“干吗”
不,韩青脸上没有玄秘,明明他整个人就是黑暗之中的一线光。
“你、难道”火堆的光芒闪烁,薛放喃喃,脸色阴晴不定“姓温的你该死”
猛然间他从地上跳起,把豆子都吓得一哆嗦。
薛放倒退两步,转身往人头谷外跑去。
韩青含笑扬声道“夜路难走,旅帅留神。”
薛放头也不回,只用力向着他摆了摆手。
豆子在后奋力直追,跑的十分欢脱。
韩青微笑着目送他们一人一狗来去匆匆,晃了晃手中酒葫芦。
里头还有响动。
韩青单膝跪地,把葫芦里的残酒洒在火堆旁边。
今夜,薛十七郎将去往何处,他不知道。
可曾经死在人头谷的少年泽青,已在此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