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甘见她原本要睡,突然又起来,无奈“已经到了亥时了,还不睡”
杨仪本来想立即找人去告诉薛放自己刚想到的,可是这个时辰,再叫人开门出户,显然是不可能了。
只好等明天。
杨仪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薛放,并不在京城了。
先前薛放随着黄管事去往端王跟前,那些人里有一半是没见过他的,见他年纪不大,相貌出众,纷纷打听何人,听说是薛十七郎,皆都惊讶,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扈远侯府小侯爷,竟是这样年少有为。
不过也有些人,见端王对薛放甚是亲近,就有些嫉妒不忿之意,可薛放并不睬他们,只自顾自喝酒吃菜,想到杨仪临行叮嘱,只喝了三杯便停了。
端王频频叫人劝他,薛放才又慢慢地喝了一杯,端王见他兴致不高,也知道他今日是去查案的,怕是案情有碍,便借着更衣之故,把他叫了出去。
到了里间屏风后,端王便问他今日出行如何。薛放一一说了。
端王听后笑道“先前才有人跟本王禀告,说是鸡鸣县又出案子,谁知竟是歹人故意浑水摸鱼,得亏你去了,及时破案。不然这京内百姓的恐慌又加一层了。”
薛放道“这倒不是我们的功劳,是鸡鸣县的陈十九陈献能耐。就算我们不去,以陈献的能力也自会侦破。”
“陈献”端王念了两声“你叫他陈十九,是不是长武伯家里的人”
“就是,他是长武伯的孙子。”
“原来如此,你既然倍加推崇,想必他也是个有能之人,本王记下了。”
说话间,只听外头席上吵嚷,端王听了听,又对薛放道“你方才说你们,难道不是你自己去往鸡鸣县的,还有谁同行”
薛放道“是,我请了一个帮手。”
“什么帮手”端王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薛放踌躇“现在不好跟王爷说,王爷只需知道,是个很有能为的人,不能以世俗眼光相看的。”
“哈哈,”一番话说的端王笑了起来“怎么跟你在一起的,都是些奇人呢你不肯跟本王就说,难道以为本王会以世俗眼光相看罢了,好歹等这案子破了之后,你再如实跟本王禀告,也让本王见识见识这位高人吧。”
此时外间又是一阵嚷嚷,薛放道“王爷,我公务没完,不能相陪,容我告退吧。”
端王点头“你自去也成。改日等有空了再好好地痛饮便罢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薛放的手,同他出外。
此刻席上几个人已经有些醉了,其中一个硬是要往另一个的嘴里灌酒“大家都喝,独你在这里扭扭捏捏,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快喝。”
那被灌的人连声咳嗽,道“我是最近起风疹,正吃药,大夫叮嘱不能喝酒吃荤腥等。”
“这只是借口,什么戒荤腥,前儿没见你少往绡红楼上跑”
众人大笑,直到看见端王露面,才忙都敛了。
薛放因要告辞,便从旁边往外走,听见“风疹”的话,便多看了那人一眼,果然见他因为被灌酒,脖子都红了。
他似乎觉着痒,伸手去抓,也露出了手背上的处处红点儿。
薛放看着那人手上的红疹子,电光火石间,忽想起在鸡鸣县的时候,萧太康的举动
一刹那,就好像有人抓着他的脑袋,使劲地把他一摇,薛放眼前微微花了花。
正黄管事因得了王爷吩咐要来相送,冷不防,薛放一个箭步冲向外头,还不等他追出去,人已经没了。
席上有人见了这幕,不免责怪薛放对王爷无礼,端王只笑着安抚众人。
薛放出了酒楼,上马。
本来想回京畿巡检司,一转念,还是一个人也不惊动,只打马出城。
他要去的,是鸡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