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是能够将那沉重的银背大环刀挥舞的虎虎生风的,手劲何等刚猛,五指如铁爪,掐住了闫主簿的脖子。
闫一安自始至终,一动也没动,双眼盯着他,恍惚似有几分笑意。
萧太康牙关紧咬,唇角抽搐,陡然发力。
只听“咔嚓”声响,是脖子给生生掐断。
狱卒们听见动静,都不知何故,有大胆看了眼的,情知不好,又不知如何,只匆匆窜出去告知薛放跟王参军。
薛放跟王参军一前一后赶到,牢房内只有萧太康一人端坐。
旁边木板床上的是闫主簿的尸身。
“开门”薛放怒斥。这牢房的门不知何时竟又给关上了“萧太康你干什么”
萧太康低着头,听见他的喊声才道“十七,我本来想死在你手上可惜终究不能如愿。这样也好,你若杀我,必定一生难忘。我就不叫你手上沾血了。”
薛放听到这声气儿不对,恨得一脚踹到门上“你先开门再说”
厚厚铁门被他猛力一踹,轻轻颤动。
王参军急的问“钥匙呢快拿来”
那狱卒战战兢兢“萧旅帅拿了去”
“蠢材”王参军直了眼睛,又转头向着里头叫道,“旅帅,旅帅你干什么有话好说。”
萧太康抬头看向外间门两人,目光落在薛放面上。
“十七,”他深深呼吸“我不配做你的师父,今日之事,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任何人不必为我一人之罪而负疚。”
“你闭嘴,我不想听”薛放一拳打向铁门。
王参军拼命拉住他“十七爷伤着”
“别闹给我好好听着”牢房内,萧太康的声音肃然,见薛放静下来,他才又道“十七你是、好孩子,我却枉为人师,并不值得你如何”
他叹了口气“总之,但愿你以后,依旧能如今日般嚣狂不羁,快意恩仇,更不必为任何人而变得面目全非,不要、像我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大笑起来。
而在笑声朗朗之中,萧太康右手抬起,奋力向着自己的天灵盖击落
栏杆外,薛放目睹这一幕,大吼“萧太康”
毫不犹豫,萧太康的手已经落下。
巨大的刚猛之力下,天灵拍碎,血即刻从他的眼睛口鼻涌了出来,萧太康晃了晃,自榻上重重跌落地下。
“不、不是”薛放惊急盛怒,挥掌拍向铁门。
“咣咣”之声在牢房内响起,铁门随之变形,而门框上的尘土纷纷落下,薛放奋力一踢,铁门竟直接向后跌翻。
薛放冲进去“萧师父”
踉跄冲过去,十七郎将地上的萧太康扶起。
他抬手去试萧太康的鼻息,他的手指在发抖,因为方才用力过猛,手掌也被震破流出血来。
王参军连滚带爬跟着入内,看着萧太康已经气绝,不由也泪如泉涌,大叫道“旅帅”
踉踉跄跄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在内养伤的陈献得到消息后,人呆了呆“真的都死了”
“是萧旅帅杀了闫主簿后,又击碎天灵盖自戕了。”侍从惶惶然地回。
陈献瞠目结舌。
陈十九郎还没反应过来,侍从叹息道“旅帅,这萧旅帅也太刚直了些,知道自己麾下出了这样不上台面的下流之人,只怕难以忍受这被欺瞒哄骗的羞辱,所以才不惜亲自手刃以雪耻,又刚烈自尽,实在是令人钦佩。”
陈献双眼圆睁,过了半晌,才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这萧旅帅真真是个中正刚烈,耿直不阿的老将,虽然也有监管不力之错,但终究瑕不掩瑜,正是我辈、咳咳,我辈楷模,嗯出去后见了人,就这么说,让他们都知道萧旅帅的为人。”
他一本正经叮嘱了这几句,又问“十七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