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问起顾莜,顾莜承认确有此事,却笑道“不碍事,我只跟老太太知会一声,该用的东西我自然尽量给仪姐儿备出来,可要是家用上有什么亏空,老太太可别寻我的错。”
老夫人一听杨仪的花销比自己还要离谱,自然就更加不喜欢了。
殊不知这一切不过空中楼阁,什么燕窝人参,能有一根人参须到了杨仪手里已经不错。
顾莜也说起杨仪“仪丫头人虽生得怪可怜见的,就是脾气有些古怪,先前因为病弱,老太太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如今更是不大出院子了,有伺候的丫鬟说,常常淌眼抹泪的倒是叫人觉着晦气,她但凡心宽点,想必病不会这样一直好不了。”
老太太一听,愈发不乐,自然就不在意杨仪。
那一场,着实几乎要了杨仪的性命。
可不知为何,她生死挣扎了几日,竟然又神异般好了。
出了茶楼。杨登陪着杨仪的车往回走。
他不住地在心里寻思方才杨仪说的那些话,一边思量回府之后,该怎样的向老太太回话,以及对于顾莜又将如何。
只顾胡思乱想,竟没察觉天色已在不知不觉中阴了下来。
不知哪里来了一团偌大的乌云,大雨伞似的横亘在头顶,遮住了天日。
这五六月天,变得最快,街上的百姓见势不妙,生怕淋雨,一阵乱跑乱走,很快街市上的人就少了一半。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掀起地上尘土。
风中竟有几分雨气,随行的小厮道“二爷,要下雨了,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避”
杨登左顾右盼,有点后悔刚才着急离开茶馆,要是再多坐一会儿,只怕就避开了,何况他还没跟俞星臣说完话呢。
正在这时,前方街头响起马蹄之声,有几匹马跑了出来。
风大,雨点儿,还有淡淡的尘。
杨登一时没看清,只吩咐小厮躲让,谁知那马儿疾驰到跟前,马上的人望着他“登老爷”
杨登定睛,惊喜“十七你从哪里来,不是还在照县吗”
薛放没回答他,只试探问“我听说登老爷跟、仪姐姐去给人看病了马车里的”
话音未落,杨仪掀开车帘“十七爷,下雨了,你且先去躲避吧。”
薛放转头,望着她车帘掩着的半张脸,目光瞬间如晨星闪烁。
杨登也正叫道“雨越发大了,先躲一躲吧,正好也可以说说话”他觉着错过了俞星臣又来了十七郎,老天也算颇为眷顾。
不料薛放没有要跟登二爷交心谈话之意,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屠竹等道“牵着。”
说话间,薛放一个翻身下马,向着那赶车的人一招手。
那马夫没反应过来,不知怎样,薛放道“你真是笨的可以。”
一把将人拽下,自己跳上了车辕。
马夫惊呆了,一起惊呆的还有杨登。
登老爷举手遮着额头上打落的雨点,惊愕地“十七你这是干什么”
薛放挥鞭,笑道“登老爷多多见谅吧,我有个急症的病人,要借仪姐姐的妙手给看看二爷别慌,看完了我立刻把人送回来。”
杨登听见“病人”,心一宽,又见他要打马离开,复觉着不妥“什么病人你说明白些,仪儿未必能治,还有她的丫头都不在”
薛放笑道“用什么丫头,我难道还伺候不了”
杨登想拦他,但那小子已经一抖缰绳,马车往前狂奔。
“十七,十七”杨登垂死挣扎地叫了两声,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