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道“二哥哥别急,究竟怎么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十七爷仿佛胸有成竹,横竖他准备在这里审问,咱们只静观其变就是了。”
杨佑持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总之不把二叔带到巡检司,我就先谢天谢地了。”说着笑看了杨仪一眼。
原先薛放还口口声声要带人回去关一宿,又是那么冷漠不近人情的,谁知跟杨仪说了几句话就改变了主意,可见还是自己的大妹妹有脸面,不是他能比的。
见仵作在料理尸首,杨佑持想叫杨仪一块出去,谁知杨仪瞥着那尸首,见薛放不在跟前,到底走过去。
仵作见是女子,本要拦阻,想到薛放刚才跟她的情形知道薛放同太医杨家素有来往,必定是大有渊源。
于是只含笑劝道“小姐且留心,这尸首有些龌龊。”
杨仪道“是,我只看一看,不会乱动别的。”
灯光昏暗,杨仪索性从桌上举了一盏烛,靠近了万锈。
仵作在旁看的咋舌,方才那位杨太医,被薛参将揪着还不肯过来,这位姑娘倒是胆大气正,还嫌看不明白,竟要挑灯夜看,且又如此神色如常,竟似犬父出虎女。
小甘悄悄走过来,把蜡烛接了过去“我来给姑娘擎着。”她虽也不是个胆小的姑娘,可叫她夜晚直视一具死尸,还是有些为难的。
仵作见状,索性也拿了一支蜡烛靠近。
杨佑持门口看着三人动作,哭笑不得。
杨仪道了谢,自蹲下身子,先扒开万锈眼皮,见瞳仁已经放大,又观他口鼻,将嘴捏开。
靠近轻嗅,果真如杨登所说,是复元康阳汤的气味,淡淡药气,夹杂着人参枸杞的味道。
可是
杨仪又闻了闻,抬头问仵作“是不是有一种格外的甜味。”
仵作一愣“这是登二爷所说的药里的味儿吧又或者是他吃了什么蜜饯,蜂蜜”
杨仪摇头“不像。”
她看过了之后,起身,心里只管想那是什么气味,有点熟悉,微微甜,可却并不像是蜜糖之类的东西。
杨佑持见她起身,才忙走过来“好妹妹,赶紧洗洗手。”拉着杨仪出了门,要找水给她洗手,不料此处的丫鬟下人等,都给巡检司的控制住了,竟找不到人。
小甘道“我去找一找,二爷陪着姑娘。”
丫头去了会儿,找了一瓢水回来,给杨仪洗了手,又说“十七爷身边的人带着几个兵,去了白大人的卧房,不知找什么呢。”
杨仪跟杨佑持出门,走了会儿,果真前方院子门口有几个士兵进出。
这院子正是白淳跟万蕊儿所住,杨佑持大着胆子拦住一个士兵问在做什么,士兵瞅了他一眼,知道是跟薛放认识的,便道“二爷不用问,我们只是按照小侯爷吩咐罢了。”
杨仪跟杨佑持走到门口向内一看,是老关带着人,似乎正在搜查什么东西。
杨佑持诧异“这是在找什么”
杨仪皱眉“多半是毒。”
“毒”
“害死了万锈的毒。”杨仪一边寻思那有点熟悉的微甜是什么,一边琢磨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剧毒又且微甜。
月光下,夜风吹拂,院中花木摇曳。
杨仪正欲转身,目光在其中一棵花树上掠过,电光火石间,她蓦地回头
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此物却在灯火阑珊处
前厅内,薛放先提了的人竟是俞星臣。
俞星臣有些诧异,迈步进了厅内。
薛放站在厅内,见他进来,便道“俞大人今夜怎会在白大人府上。”
俞星臣道“前两日他家眷抵达,不便打扰,这两日已经安顿,自来相贺。”
“你跟杨太医一样,都这么会选日子。”
俞星臣只瞥他,不言语。
薛放又道“听说先前在席上,白少奶奶还去敬酒了”
“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