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莜喘了几声“谁说我是气出来的,少胡说。”
杨甯盯着她,挥手叫丫鬟都退下,才轻声道“要真的这么恨,又何必苦缠在杨家要不然就狠心断了,倒也算痛快。”
顾莜一惊,瞪了杨甯半晌“谁许你说这个什么断了,你好好地胡说什么”
杨甯道“父亲如果真的疼惜你,就不至于这十多年来始终不给正经名分,你居然还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样。这可值得么”
顾莜又咳嗽起来“你竟跟我说这话,莫非要气死我”
杨甯扶着她,轻轻捶背。
顾莜干呕了片刻,死死抓住杨甯的手道“我选定了的,我绝不会放手。就算是死,也也是杨家的、的”
杨甯挣脱,胸口起伏,她望着顾莜恨恨之状,满心悲冷。
就在这时,外头丫鬟道“一老爷来了。”
说话间,杨登已经提着一包点心走了进来。
顾莜忙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因病中憔悴没有上妆,便将头转向里间。
杨甯把这一幕看的真真的,只觉心酸,又觉不值。
回头看见杨登,连“父亲”也没叫一声,扭头往外去了。
倒是把杨登看的一愣,不明所以,只是望着榻上顾莜,杨登也顾不得她,只赶忙走到床边“好些了”
顾莜闭着眼睛,不言不语,也不理睬,杨登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给她擦拭脸颊上的汗“我刚才新拿了两包药,已经给了丫头叫他们熬去,你记得好生服用。”
“我不吃,”顾莜道“你何不直接弄一副砒霜来毒死我。”
杨登一怔,旋即笑道“你病着,何必说这些你放心,你这情形,是气郁成火,积了痰火在心里,我特意跟大哥商议过,才用的一陈汤,必定对症。”
“什么气郁,谁气郁了”顾莜转头,眼睛竖了起来,“连你也说我是气性大才病了的”
杨登一怔,又叹道“你看你,还用别人说么”
顾莜直直地望了他一会儿,面前的男子,虽然近四十的年纪,但清俊儒雅,气质脱俗,不像是个太医,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儒家。
尤其是那双微挑的凤眼,十分出彩。
顾莜咽了口气,重新将头扭开“我不吃。管你拿仙丹来我也不吃。”
杨登握住她的手,顾莜一缩,杨登却又追过去握住“我还等你好了,回府里去呢,难道要长久住在这里”
“那府里没有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里也无妨。”顾莜闭着眼睛,却没有再挣开手。
杨登想了想“又说气话。你我做了十几年夫妻,没你住的地方,难道我也不知道住哪里去了”
“夫妻”顾莜刺心,猛地将手抽了回去“你那大小姐指着我的鼻子骂的话你没听见我哪里配夫妻你至今还舍不得去衙门给那个死鬼报亡故是不是”
杨登听她提起洛蝶,不由沉默。
顾莜扭头死死地瞪着他,终于道“我看你确实的旧情难忘,你索性抱着她的灵牌过去,不用再找我我也不会再回去”说话间,又俯身欲吐,但身体里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一时头晕目眩,仿佛要把肝胆都呕出来。
杨登叹了口气“你何必动辄动怒,好歹容人说一句话。”
顾莜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