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薛放拉着江太监前脚才离开,灵枢悄声道“斧头已经去了杨家了,按照他的性子,指定会提金钗石斛的事情。”
俞星臣颔首,正欲落座,这会儿又有个侍从走到门口“俞巡检,俞学士突然到了”
听说是俞鼎来到,俞星臣心头凛然,忙问灵枢“你可派人回家去打听过了伯父到底咳,吃药了没有”
灵枢道“一刻钟前才探听过,并没有。”
两人才说了几句,俞星臣已经迎出门口,就见俞鼎怒容满面地从外走了进来。
正赶上巡检司里几个差官经过,有认得他的,忙招呼“学士。”
俞鼎稍微点头示意,脚步不停地上了台阶。
他望着俞星臣,低声呵斥“你干的好事”
说了这句,俞鼎进了房中,灵枢不敢进内,只在外头。
俞星臣难得地有些忐忑,跟着上前“父亲为何突然前来”
“你真好大的胆子,”俞鼎入内转身,喝道“你可知道那女子给你伯父开的是什么药”
俞星臣听了这句,虽然俞鼐说要保密,但俞鼎显然是知道了。
于是承认“是,我已经同伯父说过。”
“你知道了你还”俞鼎指着俞星臣道“我叫你不要插嘴,你偏要显示你认得的人多,酒制大黄真是荒唐,这京城内万把的大夫,你挨个问问,哪个能出这样的主意这是存心要害你伯父不成”
此刻葛静闻声而来,在门口听见这句,不知该不该进。
俞星臣只忙问“伯父难道服了药了”
“那是什么药,那是大毒之物”俞鼎不由分说地“我知道了之后,苦口婆心,磨破了嘴,好不容易劝止了。你知道你伯父的性子原本也有些特立独行,万一真的被那女子蛊惑,吃了那个有个好歹,你可就是俞家的不肖子孙,千古罪人”
俞星臣听说俞鼐被劝下,心中竟有怅然若失之感。
直到此刻,他才突然地意识到,原来他其实是相信杨仪的,也许他暗暗希望俞鼐能够听杨仪的话,将那药服了。
可如今俞鼎知道了,自然不会答应让俞鼐服那个。
倒也罢了,横竖以后再另外想法子对付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俞鼎正疾言厉色斥责俞星臣,有个跟他的小厮却从外跑来,急忙道“二爷,家里来人报信,说是大老爷叫人准备了那个什么、酒大黄要吃呢”
俞鼎灵魂出窍,满脸慌张,当下来不及再对俞星臣如何,转身往外就走,走的太急,门口上几乎绊倒。
幸亏葛静跟灵枢都在外头,四只手赶紧扶住。
俞鼎呆了呆,回头之时已经含泪“要是你伯父有个万一,你、你给我以死谢罪”
俞星臣跟了几步,闻言咳嗽数声,也忙出门,又对葛静道“葛副队,且替我告半天假。”
葛静给他们吓傻了,知道兹事体大,忙道“速去,不用担心此处。”
俞鼎跟俞星臣一前一后回到府里,向内急奔,俞鼎素来最注重仪态,此刻也顾不得了,慌里慌张,豕突狼奔地。
俞星臣自己身上不适,还得尽量扶着他。
到了长房,见一应的丫鬟仆妇都在廊下侍候,屋内,传来了俞鼐痛苦呻吟的声响。
俞鼎颤声“大老爷吃了药了”
一个俞鼐身旁的清客道“我们规劝了半天,大老爷执意要服,拦不住。”
俞鼎的脸色如雪,推门而入。
俞星臣听见屋内的动静,心惊肉跳,几乎也以为铸成大错。
先前,俞星臣暗暗希望俞鼐服下那副药,因为他心里清楚,假如俞鼐不服这药,而仍是用那些滋补的药剂,只怕这病真的一辈子不能好。
他愿意相信杨仪,也希望俞鼐无事。
可如今难不成天意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