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背对着他、被众人骂的狗血淋头的那个青年兀自低着头。
失魂落魄,头发散乱,竟是没看见十七郎。
薛放却呵斥道“屠竹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个人,竟然正是被他原先留在沁州的屠竹
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屠竹如梦初醒,慢慢地抬头。
当望见薛放的时候,他吃了一惊“十、十七爷”
薛放皱眉“你不是在沁州吗”他心中颤动“难不成是十九出了什么事”
这会儿那些围在周围的人见薛放走来,而屠竹也开了口,他们便纷纷道“这人走路不看道,撞了人,把这许多果子都跌坏了,也不赔钱”
那个被薛放差点捏坏手腕的道“什么十七十九爷的你们撞伤人毁了东西,还敢这么霸道,竟然动手”
薛放不耐烦“闭嘴”
回头看向那人,又扫到地上散落之物,无非是些果子,他对屠竹道“你有没有钱”
屠竹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见闯了祸,赶忙去荷包里找出了一些钱“我不是有意的,对不住。钱给你们。”
那些人倒也不是什么讹诈之徒,不过是害怕屠竹弄坏东西耍赖罢了。
见他肯好言好语的赔钱,脸色也都放松“这就对了嘛,我看着你年纪轻轻也不像是什么无赖有什么事只管想开些,这大街上不看人就走来走去的,撞到我还是其次,若是撞到马车,吃亏的可是你了。”
薛放没等他说完,拉着屠竹走开。
一直到了马车边上,才问“快说,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屠竹听闻,眼睛里有泪花涌动“十七爷”
“十九怎么了”薛放几乎窒息“你要敢流一滴泪,老子扇死你”
“不不,不是”屠竹忙擦擦眼睛,见他误会了,又赶忙解释“十九爷很好,之前鸡鸣县的他的帮手赶到了,他、他也不需要我们”
薛放听他说陈献无碍,心已经放下大半“你这浑小子,你是要吓死我既然他无事,你做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既然回了京为什么不去巡检司在这里杵着被人骂是什么意思”
屠竹的目光躲闪,却没回答。
薛放皱眉,忽然间意识到“小甘呢她是不是跟你一起回来了”
“是是。”屠竹的声音很低。
“人在哪儿,是回杨家了”薛放问。
屠竹嗫嚅“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陪她一起回来的”薛放匪夷所思“难道没把她送到杨家”
屠竹扭开头,嘴唇动了动“我、我真不知道。”他的样子好像又将哭出来。
薛放磨牙“先上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马车内,薛放打量屠竹这一身风尘仆仆的“你到底几时进京的”
屠竹小声“是是昨日。”
“昨天回来,你没去巡检司,也没去侯府你想造反”薛放盯着他,一连串地问“小甘到底在哪里你可别说你跟那个丫头吵架了、闹了别扭,兴许她不理你了”
“我”屠竹低下头,不敢让他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
薛放啧了声“你是不是蠢好好地你跟她争执什么,横竖她说怎样就怎样既然你喜欢她想娶她,那就要敬爱她,好好地跟她闹脾气,你也是活该,要是那丫头跟杨仪告状,少不得我也要揍你”
薛放以己度人,看屠竹的惨样却又嘴硬心软“你若想好呢只听我的话,回头去给她赔个不是,女人家心软,你多说几句好话,她自然就原谅了。”
话音未落,屠竹扑上来,头抵着薛放的胸口哭道“十七爷她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