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霞光晕红了半边天,江氏府邸朱色大门大开,绒毯蜿蜒到门外阶下。
门外停着奢华富丽的鸾轿由十二个着甲胄扎红绸的侍卫抬着,外侧是抬着大鼓,吹着笙的宫中乐官,还有两队宫中禁卫跟在最后一队抬着礼箱一队护卫在侧。
场面浩大热闹至极,在翘首以盼中,新妇在家中兄长的搀扶下踩着绒毯来到了鸾轿前。
观礼众人眼瞧着江尚书和那位继夫人携手硬生生追到了朱红大门外,瞧着那快上轿的新妇两眼通红,极为不舍的样子。
心里皆不由感叹,这新妇好福气,江尚书素来爱女,就连继夫人也是极为宽厚的。
江嘤嘤身披着一身青色霞帔,头上顶着近十斤重的凤冠,珠帘垂下这住了她大半的视线,手里持着如意吉祥的团扇。这吉服也是极为厚重,衣摆曳地盖到了鞋面。
那南珠缀金丝鞋面绣着比翼连理纹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会勾到裙摆。
她举着团扇,翘着眉企图透过珠帘和扇面企图瞧着那鸾轿的阵仗,就被身边的堂兄给按住了手。
堂兄江瑞今日穿得也是仪表堂堂,那脸上写满了不舍,比往日也更像个人样了。他扶着江嘤嘤的手,让她把团扇举得更正些,叹道“嘤嘤,如今你这便要上轿了,这皇子府中可不比咱们江府,你往后定要谨言慎行。”
江嘤嘤唇角就翘了起来,悠悠叹道“想不到阿兄这般舍不得我,倒是叫我也舍不得嫁了,真想就着样留下来陪阿兄再把酒言欢畅聊几番。”
堂兄的身子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也不说什么了赶紧扶着人往轿子里送,口中道“不可不可,嘤嘤怎好说这般话,叫人知道还以为咱们对二殿下有什么不满呢。”
啧,真怂
江嘤嘤自然不会和他计较什么,撑着他的胳膊就要上轿,眸光却下意识在四下瞥了眼,只瞥见了鸾轿旁带到的宫中礼官和几个侍从。
二殿下带来的迎亲队伍声势浩大,观礼者无不道二殿下当真抬举江家。一群人拥簇在一起,在嘈杂的乐声里大声的说着什么话,站在最轿撵边的是其亲信侍卫武炎,挺板正一人着着甲胄腰上系着红绳。
长得不差,就是跟错主子了。
江嘤嘤遮着自己的脸,身后婢女还在给她整理着裙摆,很快她在轿中坐定。
礼官一声声唱喏,起轿。
头上的凤冠千钧重,流苏遮挡着眼前的视线。
江嘤嘤上轿撵前并未瞧见李燃的身影,但是却听见了江尚书在卑微又客气的在被人拥簇的地方和谁说话,还有人恭敬唤二殿下。
她手里拿着扇子端然而坐在轿撵里,并没有好奇李燃的样貌。
事实上,无人知道新妇的怀里还揣着一把匕首。
江嘤嘤端然颔首,随意的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半年前,她穿书了。
当发现当朝太子叫李恒,太子妃是元家女,而她即将嫁给二皇子李燃的时候,就意识到到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