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着擂台上的青年,对方的动作非常利落,尽管他看起来似乎从头到尾都在被对面的守擂者压着打,但在那些懂行的人看来,守擂者输给青年恐怕只是迟早的事。
男人的额头上冒出一点汗,他攻击的频率明显比开场的时候慢了不少,而与之相对的,是黑发青年并未改变过的速度。
众人没办法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但青年的招式始终是游刃有余的,如果纯粹比力量,他显然不如对面的守擂者,以守擂者的力气,完全可以很轻松地把青年抓起来扔出去,可每一回都会被对方挣脱,并且反过来被对方瞄准要害。
而落在一些眼力好的人眼里,青年对人体要害的了解程度甚至远比已经打了五六年生死赛的守擂者更高。
哪怕是在组织的代号成员之中,近战水平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人也没有几个。
单看起来和那个废物实在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但台上的人又确实带给琴酒一种熟悉感。
不是长相,也不是出招的风格,如果琴酒和对方交过手,他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而是一种更微妙的感觉。
但对于琴酒来说,这实在是个很可笑的判断方式,用直觉来思考事情向来是贝尔摩德才会用的借口。
擂台上,羽柴寻抬手挡下守擂者的一招,忽然似有所感地微微偏了头。
有人在看着自己。
当然,这里看着他的人太多了,但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羽柴寻感到了一道存在感异常强烈的视线。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对面是来杀自己的可能性最大,就像优秀的狙击手经常能在对面的狙击手瞄准自己的时候就感到异常,经历多了就会形成本能的危机警报,但那道视线给羽柴寻的感觉又不像带着杀意。
也不是杰德,对方现在应该去报名处打听自己了,而羽柴寻也在那里留下了给他的讯息。
不过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羽柴寻也没有直接去观众台上找人。
他眼前的对手可不是外面的那种杂鱼水平,对方能成为竞技场的王牌,自然也是一场一场打上来的,单论无武器的近身格斗,对方其实比羽柴寻优势大得多。
要是这时候分心去找人,其实很容易被对方抓到破绽。
说起来主要原因还是羽柴寻现在有点虚,刚出院不久就和人打擂台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还是先打完再说。
羽柴寻想的确实没错,他只是短暂地分了会儿神,对面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对方狠狠抓住羽柴寻的手臂,用足以捏断骨头的力道往后一掰,骨头位移发出一声异常渗人的声响,而就在同一时间,羽柴寻完全无视手臂的疼痛,另一只还能用的手撑着地板,然后高抬腿快速地踢向对方的胸口。
趁着对面头昏脑涨没能站稳的瞬息,羽柴寻上前将其扣压在地,然后用膝盖压住对方的后背。
守擂者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声,但几个挣扎的动作之后,羽柴寻依然稳稳地压在他后背,直到他彻底失去反抗的战意。
按竞技场的规则,对方已经输了。
全场静寂无声。
听到裁判不可置信的宣判声之后,羽柴寻就离开了赛场,现在观众席上基本都是恨他入骨的赌徒,他可不想继续待在那上面讨人嫌。
往场下走去的时候,羽柴寻面不改色地将自己骨折的手臂用力地重新接回去。
羽柴寻先是去察看了一下自己给杰德留下通讯的地方,确认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之后,他才往休息处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不适合出去,别的不说,那些输钱的赌徒虽然没什么武力值,但加起来能用人海战术直接把他埋了,而且羽柴寻想到自己刚才在台上感到的怪异视线,还是有种微妙的不安感。
其实这里会注意到他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选项,排除了秋山和杰德,也就只剩下琴酒和安室透。
但不管是那两个人里的谁,羽柴寻都想不到对方关注自己的理由。
要知道羽柴寻为了隐瞒身份就差没把眼睛都给蒙上了,人设更是完全不一样,如果这样都能认出来,多少是有点离谱了。
还是小心谨慎点好,先换回女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