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听到你的声音,七情都像要崩裂作废,一身道行如同要就此毁掉。”
“我只知道这些。”
“柳风,你不要生我的气。”
宫雾沉默一会儿,说“你继续吃吧。”
姬扬很听话地继续吃了。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很有自己的性子,或许说,如今对其他人也是一样,我行我素惯了。
可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宫雾了。现在宫雾说什么,他都肯听。
青年慢慢喝着元宵汤,眼睛一直在看她,却见到小姑娘在簌簌地掉眼泪。
“怎么又在哭。”他有些慌乱“我说错了的话,现在就道歉。”
“没什么。”宫雾揉着眼睛道“我就是想听你说你喜欢我。”
姬扬放下碗筷,用指腹去擦她脸上的泪痕,却越擦越多。
他直觉这时候该亲一亲她,也许就能哄好了。
可是无情道心烧得发痛,像是威胁着要把他这一身道行立刻毁去。
他哑然忍耐,笑着摇头。
“我说不了。”
“也许有一天,等这身道行都无所谓了,便可以说了。”
宫雾点点头“我都知道。”
“我这次来,就是要和你告别。”
她站起身,转着圈给他看自己身上的日冕光华。
“很快,再努努力,我就可以冲破玉衡境,离你越来越近了。”
“到那个时候,如果还没法解决这个本魔,我就去成仙,如果成仙还不行,我就去跟它杀个三天三夜,叫它彻底服了我为止。”
“师兄,我再陪你一会儿就要走了,师尊和阚前辈还在等我。”
姬扬轻声应了,问“再抱一抱你,好不好”
宫雾不假思索地搂了过去。
他们用力拥抱,许久都没有松开。
“感觉怎么样”
“感觉”姬扬低声说“痛得要命。”
宫雾飞回月火谷时,涂栩心一行人都在山谷口等她。
“姬扬还好吗”
“还好,”宫雾点点头“走吧,我们抓紧。”
第一站便是淮南慈州明河庄。
此处水患不止,河妖做乱到让官府一度求助各大门派出手。
但河妖真身躲在深深水下,而且狂浪暗流极为阴损,这些年人们都对它无可奈何。
听说他本是人胎俗身,后来阴差阳错修了邪道,能靠汲取妖血提升体质,渐渐就变成了蚌精般的邪物,早已面目全非,形貌恐怖。
阚寄玄带
路时说起明河庄的旧事,也是啧啧称叹。
“寻常洪涝已是恐怖,会摧垮河坝,毁田推屋,让几代人的基业都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