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
宋熹有点怔,原来一直都是她啊。邵睢如果不说的话,她的确一直都觉得是邵睢很喜欢把她当抱枕,因为每一次醒来都是邵睢抱着她,而她卷在他的怀里。
所以是她自己钻进去的
宋熹看着邵睢近在咫尺的锁骨,“我之前还想你真变态,热的出汗了,还非那么紧的抱着我。”
“宋熹”
虽然不想往事成为隔开他们的界线,但他也不想冷不丁地就被宋熹的诚实气一气。
宋熹脑袋在邵睢的脖颈边上蹭了蹭“以前奶奶也说过,我很喜欢让她抱着睡,但她每次说的时候,我都觉得她是在跟我故作亲近,我明明一直都很讨厌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
现在看来是她不够了解自己。
因为觉得奶奶总是在工作,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相比于承认自己对奶奶的需要,她干脆暗示自己,自己并不会在睡觉的时候跟人靠得很近,也不会在睡觉的时候拥抱别人。
“是我冤枉睢睢了。”宋熹摸了摸邵睢的头毛。
“宋熹”邵睢并不喜欢被当做小孩哄,哪怕哄他的那个人是宋熹。
“睢睢,我想去看奶奶。”头埋在邵睢的怀里,她就是个侧头彻底的胆小鬼,说要忏悔但回到翡市后,她既不敢出现在邵睢面前,也不敢回三重看奶奶。
“我一直觉得奶奶抛弃了我,在她眼里我就是麻烦拖累,她要不断恳求别人照顾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养育我努力工作。”
相比被抛弃,她更觉得自己罪人。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大概奶奶就会轻松许多,奶奶可以只照顾傻儿子,不需要对她费心费力。
“我学医后重新看了奶奶的病历单,我知道她为了我挣扎过,她想陪我的,她没有把病当做解脱,想着终于能抛弃我这个麻烦”
奶奶从来没想让她承担什么责任,所以不告诉她真正的身世,只是说她是她捡的,同时隐瞒了她有个傻爸爸。
她总想着自己,却忘了想想奶奶压力有多大,奶奶会有多恐惧多害怕。
她总是在自私,并且用各种负面的想法来合理化自己的自私。
邵睢轻轻拍着宋熹,为她止住抽泣的战栗“想去就去,我睢睢陪你一起去。”
扭捏的叠字称呼让宋熹破涕而笑,他们曾经因为称呼问题纠结过一阵子,因为她睚眦必报,惦记着自己叫过邵睢少爷,就装模作样的说其他人都叫他“阿睢”,她也叫他阿睢就不特别了。
所以就故意弄了个“睢睢”这种娇气的称呼恶心他,看他脸色发黑她就觉得有趣。
而现在她依然觉得有趣,但内心只剩了干干净净的喜悦,没有那些刻意的仇恨。
宋熹捏了捏邵睢的脸“我就知道睢睢最好了。”
“宋熹,你最好见好就收。”
靠在邵睢的怀里,宋熹安心地闭上了眼“不要。”
宋熹和邵睢选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早晨去了三重。
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县城大变模样,宋熹看着陌生的景色,有些害怕自己会完全忘记奶奶在哪。
但事实上哪怕对环境没有了熟悉感,但靠着直觉的指引,穿过条条小路站在了宋奶奶的墓前。
乡下人立碑是大事,因为墓碑的造价并不便宜,所以很多老人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依然是光秃秃的坟堆没一座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