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没有办法,对他来说,咳血就是不好的征兆,就意味着身体的枯萎,意味着死亡。
这家小镇没有客栈,他只能寻了个招租的农家院子,将少女放到里头暖和的炕上。
少女挣扎起身,探向腰间,想要拿什么东西,却因为身子抖的厉害,而根本抓不住袋子。
“给我,拿,一个小玉瓶,拿一颗。”
阿飞解开她的狐裘大氅,探向她的腰间,果然有个小小的口袋,里面有个小玉瓶。
倒出一颗黑色丸药,扶着已全然无力的江无瑕吃下去。
她不咳嗽的那般厉害了,身子却还是抖的不行,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寒霜。
“你是不是冷,我给你找被子,你等着。”
她拉住阿飞的衣角,说话也是气若游丝“没用,你,你上来,抱着我,手贴到我背后,输内力,快点”
阿飞有些踌躇,少女的样子却丝毫不能等,她已经无力的垂下手都拉不住他的衣角。
阿飞黝黑的眸子望着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脱下靴子,抱起她,除开她厚实的衣裳,只留下单薄的内衫,按照她所说的,将手按在她后背处,给她输着内力,用身体做着暖炉。
屋里很热,她的身体却很冷,冷的就像是一块冰。
不知过了多久,阿飞额头上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样持续不断的消耗内力,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但他能忍,也会忍。
怀里少女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双唇也有了血色,她好似在他怀里睡着了。
阿飞不知该不该将她放下,却又怕断了内力,她又变成那个样子。
他疲惫的闭上双眼,尽力调息体内的真气。
“可以了。”
一双柔嫩的手抚上他满是汗珠的额头,这干净的小仙女,却一点都不嫌弃他流出的汗,一点一点,帮他擦拭着。
阿飞忽然红了脸。
记忆中,她的母亲曾有过这么温柔的对待他,但也只是偶尔的几次,更多的是教他武功,教他怎么独自活下去。
从来没有,没有任何一个如此柔软的女孩子,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一样,对待他。
他坚硬的心好像裂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虽然连这个女孩子的脸都没看见过,可他好像,已经不能随意将她丢弃了。
江无瑕的手又从他的额头抚到他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有点瘦削的下颌角。
“你长得真好看。”
孤狼一样的少年,哪里受得住这样,脸越发红了起来,只能偏过头,不瞧她。
“你想不想,瞧瞧我的样子”
阿飞怔住,还没说出话来,便听见外头有声响。
“我,我去外面看看。”
将少女放下,落荒而逃一般,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