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阻止两人“停停停,你们两人都停下”
蔺贽兜着手道“应该让朱襄赶紧滚去南秦继续种地。有他在,君上就没有一个大王的样子。”
子楚“”不小心就和朱襄吵起来了。
有朱襄在一旁叭叭叭,他真的容易忘记自己已经是秦王,得有点威严。
子楚将手半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几声后道“朱襄,反正你无事,去教成蟜识字。”
朱襄道“你说我无事,我就无事看你们效率这么低,你们不急,我都急了。我来帮你们。政儿,就算你弟弟很笨,也不是你不教弟弟的理由。自己去教。”
嬴小政板着脸道“我来帮君父,舅父去教。”
他就学着舅父曾经带他的模样带了一会儿成蟜,心里就烦躁得不行,想把这个只会尖叫哭嚎的小孩丢出去。
嬴小政迅速放弃当一个好兄长。
朱襄看着嬴小政坚决的模样,叹了口气“行,我来带,就在这里带。”
伺候成蟜的宫人立刻道“怎么能在这里”
嬴小政皱眉打断道“朕说过,事不过三。”
他对子楚拱手“君父,我请重选成蟜身边的人。”
子楚摆了摆手,道“这些琐事,你自己决定。”
嬴小政道“是。”
他扫了一眼宫室里伺候的人,随意点了两人将那已经第三次发表意见的妇人嘴堵住,架出了宫室。
懵懵的成蟜抬脚想跟上“乳母”
嬴小政拉住成蟜,板着脸道“没有什么乳母。只是伺候的人,担不起秦公子一个母字。以前没人教你,现在你记好。”
成蟜脖子一缩,眼睛又要掉金豆子。
朱襄将成蟜抱到怀里拍了拍背,不赞同道“他才三岁,能听懂什么你要教导他,也不该用威胁恐吓的语气。你三岁时,谁敢用这种语气和你说话,你早就用你的小拳头捶他了。”
嬴小政脸色一僵,立刻道“我才不会。”
朱襄给了嬴小政一个让嬴小政恼羞成怒的微笑,又拍了拍成蟜的背,道“即便你君父和兄长不是秦国的国君和太子,你的亲父和兄长教导你的时候,外人也不该来反驳。他们才是你的亲人。”
成蟜窝在朱襄怀里,露出半张小脸,惶恐不安地看着朱襄。
朱襄温和道“你还小,这些事不懂很正常,舅父慢慢教你。”
成蟜把脸重新埋回朱襄怀里,小拳头把朱襄的衣服抓得紧紧的。
他听不懂,但他真的很害怕。只有这个抱着他的明明很陌生的人能给他安全感。成蟜便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兽似的蜷缩在朱襄怀里。
成蟜从小就生长在华阳太后和秦王柱身边。秦王柱辞世,华阳太后悲伤过度顾不上他,夏太后也要陪着华阳太后悲伤。他便变成了一个人。
虽然知道什么是君父,什么是兄长,但小小的成蟜感情上并未接受这两个陌生的亲人。
不过朱襄不一样。
雪姬曾带了成蟜很长一段时间。即便那时候成蟜年幼,但华阳太后时时将雪姬挂在嘴边,雪姬也常常寄礼物回来。成蟜对雪姬很亲近,所以也信任朱襄。
再者华阳太后和秦王柱也常常在成蟜面前提起朱襄。在成蟜心中,“舅父”是一个无所不能,又非常和蔼可亲的长辈。所以他刚一见到朱襄,就自然地将朱襄视作新的保护。
其实秦王柱和华阳太后也常在成蟜面前提起嬴小政,成蟜对这个兄长原本也很亲近。
但嬴小政只用了几个时辰时间,便打碎了成蟜对嬴小政的亲近滤镜,从成蟜大父大母口中的“好兄长”,变成了极其可怕的人。
“好了,你别再皱着眉头。你才这么点大,难道就要变成小老头”朱襄抱着成蟜坐到桌旁,“不是要帮你君父做事吗快点。以他们这样的龟速,恐怕今日别想按时安寝。”
朱襄摇了摇头“我本来想看他们能多快完成手头的工作,没想到他们这么慢。秦王和秦国相国丞相就这不行啊。”
蔺贽把一叠纸卷好,塞到子楚手中。
子楚扬起手中的纸卷,狠狠拍朱襄头上。
朱襄的脑袋晃了晃,表情未变。
头铁。不痛不痒。
蔡泽打圆场“好了,别再添乱。”
他熟练地将手头的事分出去,让朱襄和嬴小政加入进来。
子楚又敲了两下朱襄的脑袋,然后把手中纸卷一丢,继续干活。
事情太多,他都快没时间为君父辞世悲伤了。
秦王的事原来这么多子楚想着君父游刃有余的模样,第一次发现君父的厉害。
以前他其实有些轻视秦王柱,因为秦昭襄王常常不满他这位君父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