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爷们,如今寒冬腊月的,山里林里都找不到吃的,估计他们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了,哪怕是最稀的粥,怎么也得施到开春,等开春解冻后他们就能出去觅食了,咱们这危机也才算真的解除。所以还请大家多捐一点,这可关系着我们县城的安危,当然也关系着各位老爷们的安危。”楚县丞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可是黄大人、楚大人啊,您们也知道今年年景不好,我们收成差得很啊,我家厚道,没给佃户们涨租子,家里人口又众多,收上来的粮刚刚够吃的,捐500斤都是要从家人的嘴里面省下来的。”陈老爷皱着老脸连连诉苦道。
其它地主乡绅纷纷附和,什么年景不好,收成不好,家里人多,粮食不够,只能捐这么些,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之类的。
“这帮为富不仁的家伙谁不知他们最喜欢囤积粮食,这么多年,年年囤下来,家里没有上万斤也有大几千斤,就捐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马县尉生气的叫嚷道。
楚县丞也生气地拍着桌子说,“真的是油盐不进,好像这粮食是给我们吃的似的,不都还是为了保护县城安全”
黄县令眼神暗了暗,心里也怒骂那群地主乡绅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受这窝囊气可真的是受够了,一个个的自持有各种后台靠山,这几年对他的政令大多都不当回事,每次都是如这回一般,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行动往往是敷衍了事。
但是他暂时也没什么办法,他一个外地来的,在这里根基不深,这几年能把县衙这些人收拢住,已经是他能力强的表现了,地主乡绅不想多捐粮食,他暂时也还不敢太强硬。
而韩府里,韩老爷回到家里,关上门也在骂人,“晦气竟然要给那些个流民捐粮这黄县令干甚不下令全部驱逐了事。”
“夏天时候就捐过几次,现在竟然又要捐谁知道还有没有再捐的要求,当我们是粮袋子啊”
“还说要助那些流民渡过寒冬腊月,这还有将近两个月才开春,这是要把我们各家的粮食都挖空吗”
韩老爷一顿输出骂得唾沫横飞,而站在他边上听着的是韩家大少爷,他自前年娶妻成家后开始接触庶务,父子俩此刻正在书房里关着门讨论今天这场捐粮大会。
“爹,您看我们家要不要做些别的准备”韩大少爷韩武青上前一步悄声建议说到。
“你的意思是”韩老爷眯眯眼,问到。
“我是看这流民一波一波的北上,阳江县每次都是第一道防线,不如府城那边安全,再说府城那里咱们关系也更硬,有舅舅他们在那边,总能更多看护一二。不像这县城里,黄县令他个外地人,打的什么心思还不清楚呢,这么几年也没见和我们本地乡绅们一条心过。”韩武青细细分析道。
韩老爷沉思了下,“俗话说狡兔三窟,你说得有道理,我们自然也不能把所有的注都放在这阳江县,不过这里总是我们的根基,家里的田业大都在这边。”
他原地转了几圈想了想,说到,“要不这样吧,你我先去趟府城,找你舅舅商议一下,问一下他的看法,顺带也带些银钱去府城多置些产业,我们在那边就一个小宅子,还是远远不够啊。还有如今局势,去那边肯定也能多打探点消息。”
父子俩又商讨了一会,大致方针说定,韩大少爷便去了韩夫人院子里,嘀嘀咕咕商议半天自不再多说。
当天晚饭时候,饭厅内,韩老爷就宣布,他要带着大少爷、二少爷去府城一趟,韩夫人知道内情,二少爷还是她强调要带上的,让他也跟着父兄去长长见识,顺带去见见舅家,并强调让他们多带些护卫,最好把家里的大半护卫都带上,其它的无甚意见。
其它屋内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就是寻常的出门,也没当回事。
只有韩采薇听到韩老爷这话,若有所思,这么冷的天,竟然还要出远门,要知道,哪怕坐马车去府城,最快也需要三天,路上不仅不好受还有一些危险,韩老爷还带着两个重要儿子前去,这是为啥发生了什么吗
她心里疑惑,准备待会儿找王姨娘和三少爷韩武常合计合计,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她好多常识都不清楚,至少三人的利益还是一体的。
而她之所以也在饭厅,是因为她已经主动表示自己不久后就要出嫁,因此不想再单独吃饭,而是想和亲爱的家人们一起吃饭,说是享受和家人们待在一起的的日子多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