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捕头说道:“大人,仵作周易安带到。”
“周易安抬起头来,本官问你,这死者不开膛破腹,单从尸表是否可以看出死因?”
周易安原本是非常惊慌,自己在后面忙活着,被何捕头匆匆拎来,手都未擦干,还以为犯了什么错处。
不过听了知县的问话,微微抬起头,这才看到旁边停放着一个木板,上面盖着席子,似乎是尸首。
顿时,所有的紧张都散去了,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回大人确实如此,验尸的过程中,有些死者无需开膛破腹,也可判定死因。”
那知县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依旧笑吟吟的周恒。
“好,那就请周公子和你一起看一下这位死者的死因吧。”
周恒抱拳施礼,快步上前,这知县还不傻,没直说死者是中毒而亡,如若说了,估计这个仵作打死都不能认同这个观点。
那仵作没有废话,走到尸体近前伸手将席子掀开,王氏瞬间呜呜哭出声来,知县脸色一沉,抓起惊堂木一拍。
“肃静!”
王氏吓得一哆嗦,瞬间止住哭声,老老实实立在一边。
死者面容并不狰狞,好似睡着般躺在木板上,双臂交叠,一根带子捆着手臂和上身,看样子是为了防止抬行的过程中手臂甩动。
头发仔细梳理过,身上的衣衫很皱,有些潮湿。
尤其是左右两肋与手臂相交的位置,周恒伸手捏起来试了试,果然这里的衣衫还是湿的,压住死者胃部,口鼻有气泡溢出。
周恒目光看向死者的裤子,果然裤子也是如此,被上衣盖住的位置湿度大些,裤腿已经逐渐干燥,只是双足**,裤脚挽起一截,上面也沾染了一些泥污,这是一种很细腻的泥,完全贴合在粗布裤子的纹路里。
那仵作也如周恒一般,看了一圈停了下来,周恒清清嗓子。
“周仵作,除去死者衣衫吧!”
周易安一怔,“我没带家什啊?”
周恒脸颊抖了抖,这货怎么和薛老大一类的,都说了不解剖,咋就这么执着。
“只是除去衣衫,我想看看尸斑还有尸僵!”
周易安恍悟,手上动作极快,三两下就将死者剥成白条鸡,周恒忍着心中的怒意,抓起丢在地上的一件上衣,将死者胯间盖住。
借此机会,周恒目光环顾了一周,除了王氏,这些人并未避开目光,看来这个大梁国还很开化。
周恒上前,双指拨开死者的眼睑,角膜浑浊,已经变成灰白色,完全不透明。
口中充满酸腐的味道,死者腹部膨大上面有明显的紫红色尸斑,大腿和双膝也有暗红色网状斑块出现。
头颈手足都皮肤黝黑,无法分辨是否有尸斑。
不过肩颈和膝盖大关节部位尸僵严重,手肘手指还有下颌的关节尸僵已经缓解。
周易安见周恒检查完正面,无需吩咐,双臂用力将人翻了个面,死者背后一块尸斑没有出现。
周恒将衣衫再度盖在死者臀部,走到死者双足部位,那周易安已经感知到,这个穿着考究的公子似乎真的懂些,赶紧跟着过去。
周恒指着双足鼓起的皮,还有那惨白的伤处,周易安一惊。
周恒朝他压压手,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这才起身朝知县施礼。
“大人,学生查验完毕了,为表公允,可以让这位仵作写出尸检结果,之后学生说出观点,大人再进行比对您看如何?”
“好,备下笔墨!”
周恒笑了一下,瞥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薛老大,这货正抻着脖子看向死者。
“大人可否准学生问王氏两个问题,只是有关死者被发现时的状态!”
知县听闻一挥衣袖,“准了,王氏如实作答!”
周恒这才看向王氏,“请问,何大壮何日何时身亡的?”
王氏稍作沉吟,“昨日子时。”
“那你发现他身亡的时候,他是什么姿态,躺着?坐着?还是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