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布里克于清晨在位于英国查尔德威克伯里的家中接到了奥斯蒙德格里菲斯的电话。
他的女儿薇薇安在将听筒递给他时,脸上浮现出了在闪灵片场时不时露出的嫌弃“是那个小鬼。”
这是个特指的称呼。
库布里克刚用完早饭,心情不错,随即因为女儿这句话露出了笑容。
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凭借着一部20分钟的微电影和娴熟的分镜图,在一种应聘摄影助理的人选中脱颖而出,在他这里打了长达四个月的“暑假工”。
那份短片名为末日派对,讲述的故事是人们得知末日来临,巨大的彗星即将撞上地球,地球即将被摧毁,而人类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依旧无法阻拦厄运发生。最终选择放弃,在最后一夜进行最后的狂欢,举办盛大的末日派对。
奥斯蒙德的末日派对仅仅拍摄了20分钟,却雇佣了近乎上万的群演。也许这些演员仅仅被告知前来参与一场免费的恣意派对,年轻的、年幼的、年老的男男女女恣意地摇晃着身体,红红蓝蓝的灯光交织在一起。
但他们并不仅仅在夜店,在学校、在马路上,在白宫的花园里人们狂欢着,撕下面具,重新化为摒弃理智的禽兽。
这不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孩子该拍出来的东西,它无疑会被打上x级电影的标签。
有人砸破珠宝店的玻璃,将钻石珠宝全部套上自己的身体。有人肆无忌惮地热吻着,脱下衣物,白花花的肉体交缠在一起。有人拾起刀,有人拿起枪,刀刃与子弹对准人群。鲜血溅在每一个活人或是死人脸上,每个人脸上却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餍足的笑意。
一时分不清,是不是地狱与天堂融为了一体,所有人都做着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乐在其中,饕足意满。
随着世界末日的倒计时响起,巨大的彗星却与地球擦肩而过。
“末日”成了一个笑话,人类得以继续存活。
在世界各地响起的女声播报不知道是吹响了希望的号角还是丧钟,为这场荒诞的“派对”画上了休止符。
除了音乐制作,无论是编剧还是剪辑、拍摄、灯光,统统写着奥斯蒙德格里菲斯的名字。
年轻的男孩在一部短片中尽情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才华。
袅娜娉婷者身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色拖地高定礼服,躺在血与肉与尘埃混杂在一起的污泥钟死去;蓬头垢面者全身赤裸,站在白宫屋顶上举起枪支。无论在末日来临之前,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是荒谬的符号,尽情书写着疯狂。而故事最后的戛然而止地球没有毁灭,人们还需要继续生活,这场“派对”该如何收尾才是最谬妄荒唐的笑话。
整部影片的拍摄大部分都是夜景,却使用了“日拍夜”的手法,在洗印和后期过程钟调暗。“太阳枪”统统朝着镜头开枪,光效亮地如同黑夜中骤然亮起的灯一样鲜明。
长镜头来拍摄“派对上的表演者”,这样能在实际上与他们保持距离的同时,给人一种与他们距离很近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也置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