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蒙德一一道了谢,转头又从同学那里拿到了被转交的兄弟会邀请。
过去他父母出事时他对自己被踢出了兄弟会的事毫不知情,现在他们又写了封联名信“诚挚”地重新邀请他回来。
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但他丝毫未觉得荒诞。虽然他并不决定再次加入兄弟会,但他倒也能打心底理解他们的行为。事情发生的太多、反转的太多,人性如此,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相比起拍摄电影时的日子,奥斯蒙德的上课时间算得上是平淡。
写在课本上的有关电影的理论知识他早已经烂熟于心,又从艺术修养上窥见了许多属于未来的电影拍摄技艺,现在看着老师娓娓而谈怎样都觉得有些乏味。他心中思考着要不要去办理休学,面上又勾起唇角挂上笑容,举手回答了不少问题,在任课教授和助教那里刷些增长平时分的存在感。
好不容易熬到午餐时间,他抽空用导师办公室的电话联系了法米娜的高管琳达,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见面的机会,让他能够为忠犬八公拉些投资。
对方表示他们愿意再与奥斯蒙德见一面,他的那支狗粮广告下周开始就要在美国各大电视台投放了。
但投资宠物电影法米娜并没有这样的计划,可能给不了他什么保证。琳达委婉地暗示他,请他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约好了三天后他会亲自飞一趟意大利,奥斯蒙德挂上电话,慢悠悠地前往学校餐厅觅食。
但他已经错过了用餐时间,餐厅只剩下一片狼藉。
奥斯蒙德无奈地撇了撇嘴,只能转身进了学院门前的便利店。
热狗、三明治、碳酸饮料、咖啡能勾起他食欲的东西少得可怜,如果想吃些热的东西,比如售价25美分的方便面便利店也不热水。
明明能够热水冲泡咖啡和茶叶,就是死活要咬定自己没有热的水,只有热茶和热咖啡。
他总不能拿茶水泡方便面。
在回去电话亭用电话叫个外送披萨和凑合吃个热狗或者三明治中间,奥斯蒙德还是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摆烂观念,在三明治货架上挑拣了起来。
半敛的法蓝色眼眸突然睁大了几分,奥斯蒙德看到两个熟悉的被塑料纸包裹的三明治躲藏在货架角落里。
鸡蛋、生菜、培根,简单的搭配似乎挑不出什么错处。
店老板看着他“那款三明治蛮好吃的,每次都卖得很快的。”
奥斯蒙德抿了抿薄唇,从钱夹里掏出了一美元递给他,沉默地接过了零钱,拿走了货架上最后两个三明治。
他很难形容他的心情。
就像那天凌晨的在背包里摸出那个出于一片好心而塞进他包里却一点点腐烂掉的三明治的时候。
他心中产生了一种他一直以来的生活的、熟悉的世界,突然被一个小小的三明治腐蚀出了一点小小的缺口的怪异之感。
硬要描述的话,就像是楚门从他熟悉的世界里发现了虚假的端倪,但奥斯蒙德搞不清楚,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不适应感。
到手的三明治没他想象中的好吃。
他的期待值太高,真正尝到的时候,无论这个三明治尝起来究竟是怎么样的,他都无法满意。
面包被生菜的潮气染湿,鸡蛋太生,培根太腻。
但奥斯蒙德却弯起了唇角,站在距离垃圾桶有些距离的路边,三口两口吃掉了一个三明治,顺手将透明塑料纸扔进了垃圾箱。
他没有吃掉另一个三明治的打算,伸手将它塞进包里,奥斯蒙德的脚步突然轻快了起来。
迟钝的大脑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站在了音乐系的教学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