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泷一斗
荒泷一斗觉得自己手里的刀很重。
他从未觉得流火有那么陌生过。
他从未觉得面前的人有那么陌生过。
那不是冬月
理智在内心这样大喊。
但真到了挥刀的那一刻,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无声的抗拒。
他挥不下去。
屠鬼者终为鬼。
这句话光是听起来,就让人崩溃,也让鬼崩溃。
他从未如此憎恨过命运。
他从未如此憎恨过名为恶鬼的存在。
还有把冬月变成这样的恶鬼。
他们比天灾还要不讲道理,又轻而易举的越过了人祸的下限。
他们让鲜花枯萎,让果实腐烂,最后把所有美好的东西撕烂给别人看。
恶鬼就是这样的存在。
这既不公平,也不合理。
恶鬼是应该被从这个世界上剪除的。
但是啊,但是啊
内心一直有一处地方,在嘶吼,在咆哮,呐喊着悲伤。
手中的刀刃划过往昔熟人的侧脸,带出暗色的血花。
可是啊,在一堆枉死的尸体旁边,他实在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那不是冬月。
荒泷一斗不断对自己说。
冬月是不会把刀刃对准普通人的,他的眼睛是黝黑的,不是赤红的。
他脸上不会有那么狰狞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呆,甚至说得上有些愣。
他认识的人已经不在了。
而他不知道冬月是在何时死去的,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无法呼吸。
但是他还有最后一件可以为冬月做的事。
为了那个与他相识多年的冬月。
作为友人,他能为对方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送面前的冬月去死。
挥刀的那个瞬间,他希望死去的人是他。
更木留良
他想死。
在看到站在尸体旁的冬月的时候。
他甚至怀疑鸣柱一脉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总是在重蹈前人的覆辙。
上代鸣柱是他的师父,在一次任务中失踪,只留下半张羽织。
过了几个月,被隐的队员发现了。
他的师父变成了鬼,被发现的时候正在吃人
送走师父的人是他自己。
用的是对方亲自传授的雷之呼吸。
再然后,他崩溃了,几乎不能再握起刀。
主公给他放了假,去一个以温泉著名的小镇上休假。
他到的时候,镇子上的人几乎死绝了。
鲜血把温泉水都染成了红色。
把那只恶鬼杀掉之后,他又崩溃了。
他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然后他捡到了藏在草里几乎快被冻死的冬月。
看着那双眼睛,他觉得他又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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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更木留良看着面前昔日的弟子。
他出刀的手依旧很稳。
现在谈论悲伤,愤怒,都没有意义。
他能做的,只有还所有的死者一个安宁。
冬月在几个月之前就死掉了,留给他的只有一小片破破烂烂的羽织。
面前的只是恶鬼而已。
对吧
就算对方的出招再怎么熟悉,那张脸又曾经多少次对他摆出无奈的表情。
他是冬月的师父。
是他把冬月从雪堆下面抱出来,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所以他也要负责,把面前的恶鬼,送到地狱去。
二对一,局势大好。
斩出最后的一刀的时候,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
或许是意识到了某个瞬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