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窒息感还犹在眼前,时寒黎轻轻地呼吸,总感觉还能闻到吸水毛巾上浓郁的发霉味道。
她翻了个身,改为将刀抱到了怀里。
时寒黎很早地醒来,和守了后半夜也仍然精神奕奕的程扬对了个眼神,转身走向洗手间。
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自己,出门的时候撞见了正在往这边走的顾桑雪。
时寒黎没什么反应,顾桑雪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了脸,小声地问了声好,就急匆匆地想和她擦身而过。
然而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小声说“男孩子也要少用冷水洗头,对神经不好。”然后就进了洗手间。
时寒黎没反应过来,她茫然了一瞬,一抬头看见程扬对着她笑,就用眼神给予询问。
程扬是真心在笑,但他可不敢揶揄他时哥,只是带点开玩笑的语气,又极为真心地说“时哥,你都不知道你每次刚洗完头的样子有多性感。”
时寒黎盯着他,也许是因为一时没有意识到他这话里的意思而心生沉思,眼神不如往常一般平静无波,而是通过额前的碎发,折射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侵略性,恰巧一滴水珠正好滑到了她的鼻梁上,又从鼻尖坠到了她的嘴唇。
程扬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并一边咳一边转过了身子,说着“时哥我有点饿先去找东西吃了”扭头就跑。
时寒黎又沉默地站了几秒,无论是顾桑雪,还是程扬,都让她没弄明白究竟想说什么。
她思索无果,顺势甩了甩头发,把多余的水珠甩掉。
虽然她的身体没有经过进化,但比江逾和程扬两个实打实的进化者还要适应恶劣的环境,即使是深秋用冷水洗头也不会生病。
这件事没给时寒黎造成什么影响,她回到据点,大家都已经起来了,那个叫可心的小女孩也终于醒了过来,正被殷九辞检查。
“谢谢哥哥。”小女孩在糯糯地说话。
时寒黎向那边看了一眼,女孩子很可爱,虽然还难受着,但一点都不哭闹,乖乖巧巧地坐着,很让人怜惜。
比如颜狗程扬和爱心泛滥的墨艾已经围了过去,不怕没人照顾。
她随意地坐到檀药酒旁边,伸手去拿面包。
檀药酒身子一僵,她眼里高兴的神色还没展开,看见时寒黎好像压根没打算理自己,脸色又一下子拉了下来。
她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看时寒黎在认真地吃东西,一眼都没朝她看,气得直接起身走了,并把地板跺得邦邦响。
这下时寒黎倒是朝她看了一眼,只是眼中怎么看怎么有一丝茫然。
她回头问一旁的江逾“她不舒服吗”
江逾轻轻咳了几声,看起来在组织语言。
“她只是不高兴你周围出现了别的女孩。”江逾尽量直接又不会太伤人地说,“之前我们中间只有她一个人是女孩,我们都是男人,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威胁,现在一个漂亮,知性,温柔的女性出现了,她产生了危机感。”
时寒黎只是冷淡,并不是傻子,她咽下嘴里的面包,话题突兀跳跃“她只有十五岁。”
“喜欢又不分年龄。”江逾微笑,“甚至可能不分性别。”
他注视着时寒黎的表情,然而时寒黎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仍然这么清清冷冷的。
接着她就不说话了,在她不愿意交流的时候,谁也不能从这张脸上看出任何她的心思。
这天时寒黎没有留在超市,她让程扬留下来看家,站起身说“药酒,你跟我来。”
她鲜少单独叫人出去,一时众人都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