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统帅再次挥旗,数声螺号响起。上百亲卫从后方冲上,重新组织起数百长弓武士。武士们重归指挥,随后放弃盾车,往城头攀登而去。他们要在狭窄的城墙上,和下方的敌军弓手对射
接着,修洛特的目光看向西方,要尽量减少攻城的伤亡,就要看水门处的突袭
此时,河口要塞的西城墙上,老民兵奇瓦科正伏在城头,瞪目结舌,看着仍在燃烧的水门,还有逐渐逼近的大舟。水门外的河口上,上百艘墨西加人的大舟,正排着紧密的队形,一边快速靠近,一边接连不断的往城头放箭。“咻咻”的箭雨连天袭来,城头的弓手零星反击,预备的滚石檑木都未曾使用。
墨西加水军的攻击,是随着南城的总攻一同发起的。奇瓦科看着上百艘袭来的大舟,开始时其实不以为然。以他十几年抹爬滚打的经验,单凭射箭是绝对不可能夺下城墙的。而西方的水门厚重坚实,处于城头的重点庇护之下,上百艘大舟如果敢于靠近破坏,就让他们尝尝滚石檑木的厉害
老民兵的注意力始终关注着南城的方向,揣测着战局的进展。他守城有功,又献上过火箭,通过向年轻的贵族老爷求情,终于如愿以偿,调到了西墙上担任民兵队长。贵族老爷安抚了他两句,把他收为什么臣属,还给他留了个私底下的任务,要做的事正和他的心意。
这两日里,他特意把相熟的民兵们都弄到这一片城墙,暗中提点两句,尤其告知同村的五六名民兵。关键时刻,老爷们根本靠不住。能靠得住的,只有这些同乡同族,共过生死的同伴
水门外的袭击开始时和他预计的差不多。双方互相射箭,民兵们安心躲在土台木盾后面,也没有几个死伤。接着,在一艘大舟上,年轻的武士头领忽然挥了挥手。数名武士就突然划动一艘小船,以最大的速度,直往水门冲去,瞬间就冲入距离水门三十步内。
老民兵疑惑的看着城下,送死的小船越冲越近,上面有一个巨大的木头棺材。棺材上似乎还有钉死的铜钉,只是在边缘处留了个孔来,引出一条纤细的长绳。在城头零星的弓箭中,小船很快冲到厚重的水门外,紧紧的抵住木门。然后,船上的武士们举着盾牌,快速掏出准备好的火种,直接把长绳从中间点燃。接着,在城头扔下的石块中,武士们毫不迟疑,飞快往河中跳去,然后拼命往远方游走,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看到这莫名熟悉的一幕,老民兵心中一个咯噔。他下意识先看向墨西加船队,隔着近百步,船上的武士都用手捂住耳朵,伏在船上。他再环顾左右,周围的弓手正探出身来,往游远的武士身上射箭。关键时刻,老民兵一个激灵,只来得及高喊了一句。
“堵住耳朵,伏在城头上趴稳了”
随后,老民兵就有样学样,第一个趴在城头,用头巾堵住耳朵,然后用手死死抱住坚固的女墙。共过生死的民兵们一个激灵,也有样学样,趴伏在地上。其他民兵面露茫然,还在四处张望。
不过十数个呼吸,一声无与伦比的爆炸声骤然响起如同流星坠落,击打在城头之上,带着淹没一切的轰鸣与爆响
在震颤天地的声浪中,城头微微震颤,滚石与檑木不断晃动,连土台也开始抖落。声浪袭来,带着催破空气的尖锐啸声。数十名正在射箭的民兵骤然耳聋,小脑失衡,然后晃动着栽下城头,落入同样翻腾的河水,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