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几位客官是从哪儿听说的,的确有新鲜乐子,但都是贵客们互相引荐才行,您几位有门路吗”掌柜的没有兜圈子。
侍卫将桌上的几张银票,全部都塞进了掌柜的怀里。
“这几张是给你的,掌柜的应该能搞来介绍信吧,哥儿几个是外地人,只是想见识一下,绝对不闹事。”侍卫表现得相当大方。
掌柜的怀揣着那几张银票,顿时眉开眼笑。
这是遇上散财童子了,一张银票一百两,方才那少说有五百两,就这么全给他了。
除了身边这个小一要打点一下,其余都进他的兜里了。
“几位是贵客,身份不一般,自然不需要其他人推荐。您几位请随我来。”掌柜的表现得相当热情,亲自领着人出去。
他们并没有往来时的楼梯走,而是径自走向另一边,打开尽头的房间,里面并没有布置成雅间,而是有个楼梯口。
掌柜的在前头走,几人跟在后面,连下两层楼,才到地方。
这是一间地下赌坊,刚进入其中,就能感受到其热烈的氛围。
君又来酒楼背后是世家大族掌控,一切都是以高端为卖点,而开在地下的神秘赌坊,入门要求还如此苛刻,显然赌得非同寻常。
掌柜的把人带到之后,交代小一几句,便重新上了楼。
“赌坊里的角斗士都是曾经的豪门贵胄,如今的获罪之人。比试有文斗和武斗,文斗便是一者比文,赢家可以赢走银钱,累积到一定地步,即可获得自由。输家则要留下一只手,当然若是有贵客看中输家,可以自掏腰包买他完好无损。”
“武斗就是拼的武力,被踢出决斗台,或者打死为止。”
“几位来得巧,今天上场的斗士们来头都很大。正在文斗的两位乃是堂兄弟,其祖父乃是刘春荣,曾经官至首辅,权倾朝野。但是刘家辜负了皇上对他的信任,以为连出三个状元,又有刘春荣保驾护航,便得意忘形,两年前引领江南学子们大闹科举,朝野震动。”
“锦衣卫和大理寺联合调查一年半,才下了判决,刘春荣年纪大了,判他回乡养老,而其余刘家人皆是重刑犯,刘春荣的两个儿子斩立决,倒是孙子没判死刑,被我家主子捞了过来文斗。”
小一伶牙俐齿,显然是经过专业培训,说话之间,语气相当自豪,显然为自家主子能有如此大的能量,与有荣焉。
程亭钰看向赌坊中间,整个楼层被打通,角斗场做的相当大,显然是为了方便武斗。
此刻场内摆放着两张桌椅,各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两人都虽然都收拾过一番,衣衫整洁,但是瘦骨嶙峋的模样,还是彰显出之前在牢里吃了不少苦。
这两人长得有几分相像,让人一看便知是亲戚关系。
“刘春荣死了吧”一直没出声的程亭钰,慢悠悠地开口。
他故意改变了声音和语调,完全听不出本音,小一只觉得这声音异常沙哑,像是指甲挂在墙上一样,刺得人耳朵疼。
“是,他也是个没福气的。明明前半生官至首辅,名利双收,哪怕触怒了圣颜,皇上念在他为了大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想要饶他一名,可惜还没到家乡,在路上就一命呜呼了。”小一啧嘴道。
这番文绉绉的话,显然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而是挺到上位者随口一说,他记了下来,如今立刻在客人面前复述出来,好像能给自己长几分威风一样。
“是吗我听说这位刘首辅是个硬骨头,一直觉得刘家是被诬陷的,哪怕身陷囹圄,也一直想要上谏皇上。只是在回乡的路上,得知两个儿子已经被砍了头,而刘家其他男人被流放,女眷充入官妓,已是回天乏术,才呕了几口血,活活气死了。”
沙哑的声音再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相当不好听。
小一顿时大惊,这位贵客到底是谁,刘家倒台之后,势力和银钱都被瓜分了,但是刘春荣不死,很多人心里难安,就怕刘家死灰复燃。
因此派去押送他回乡的衙役被买通,特地将刘家全家人的惨状,在他面前仔仔细细说个清楚,还详细描述了他两个儿子被砍头似的场景,又细数刘家女眷被人欺侮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