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你的一身功名,此时此刻全都牵系在这人的身上。如果许宣能够迷途知返,好好对待他的娘子,那么这雨过几日就停了,大人把这对和美夫妇的例子报上去,若得了今上青眼,那么加官进爵不过是早晚的事。”
符元仙翁的算盘打得十分精妙,等这林东真的去劝住了许宣和白素贞不要和离,自己再回天上去,找雨师停雨,再请来天女魃蒸干这满城的积水,还不是小菜一碟
然而他千算万算没能算到,这压根就不是正常的雨,是被羊脂玉净瓶盛来的满满一海灌愁海水,千变万化,功效无穷,全看秦姝心意
对此一无所知的符元仙翁还在顶着法海的壳子,继续诓骗林东道
“可如果让那许宣和他娘子成功和离,这便是忘恩负义之举,与今上推行的贤妻良母定有好报的牌坊榜样截然相反。若让今上知道在你治下,还有如此不道德事情发生,只怕你头上这顶乌纱帽就要不保咯。”
林东闻言,立刻拍案决定道“既如此,还请大师和我一同前去劝住这人,叫他回心转意,莫要苛待发妻。”
“来人,准备蓑衣油伞,拿来大衣裳,我这就出门去”
林妙玉觉得自己实在听不下去了,总觉得在这满是神
神道道气息的室内多待一秒都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于是她草草和林东等人抱拳行礼后,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带上一队衙役,叫他们带上报信的铜锣、堵缺口的土袋,去往西湖附近继续巡视,警戒洪水。就连她这位本不用干这些脏活累活的县令候补的背上,也负了个盛满黄土的麻袋,在衙役和沿街住户们又敬又畏的目光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涉过浑浊的积水。
然而根本没有人在意她和那队衙役的离去,就好像没有人会注意到,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的倾颓,是从最底部的一处白蚁窝开始的。
林妙玉前脚刚走,符元仙翁后脚便运起法术,顷刻间便将自己和林东传到了许宣家门口。
虽说符元仙翁这一手法术的精妙度不太好说,毕竟这两人落地的时候,险些把自己镶嵌进门框里,比不得秦姝能一瞬间跨越几百里,精准地把许宣这个拖油瓶一厘米都不偏差地投放在家门口,但用来糊弄没什么见识的林东,完全够用了。
林东见此,愈发心中确信此人是有修为的大能,心中想要说服白素贞和许宣继续好好过日子的愿望也愈发强烈了。
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拍了拍门,还没来得及高声说出自己的来意,这门便飞快弹开了,险些没把林东那张原本就不甚美观的大饼脸给撞得更加扁平。
林东抱着满怀“谁家的贤妻良母会如此武德充沛”的惊恐之情定睛望去,只见一位衣冠不整的男子正在拽着个白衣美人满院乱窜;正在追着这两人打的,是一位青衣的俏丽女婢;站在一旁树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的,有一位同样身穿白衣、端庄贤惠的夫人,还有一位头戴青纱巾、面无表情的女冠。
于是林东立刻就凭着多年的经验,判断出了现在是个什么局面
我悟了,一定是这许官人要休妻另娶,想把被他拽着的那位美人扶正;正头娘子伤心之下心灰意冷,这才站在一旁,对这幅闹剧冷眼相待;这位青衣婢女便是正头娘子的心腹,眼下正要痛殴狐狸精给女主人出气
至于那位在旁边看热闹的女冠哎哟,女冠能有什么正经人多半是来看热闹拉皮条的三姑六婆罢
于是林东自信满满地提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