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忽然反应了过来,问道:“不对劲啊,这一路上你净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像是有意在指点我一般,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大少爷沉默了半晌之后,勉强笑道:“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朱瞻基同样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按你的说法就是咸鱼,混吃等死。”
顿了顿,朱瞻基又接着道:“可是我觉得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总觉得你实际上是心高气傲,觉得众人皆醉你独醒,你就是把自己给封闭起来。”
见杨大少爷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朱瞻基顿时有些急了:“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可是你知道的只是表面上的!”
叹了一声之后,朱瞻基又接着道:“我们是结拜过的兄弟啊,同年同月同日生,小时候我们同喊一个人叫爷爷,你比我小一个时辰。
祖父大人还记得,他说看到你,就想起来杨老伯替他挡了那一刀的往事,也忘不了你小时候在府里抱着他喊爷爷的样子,忘不了你拿着小木剑说要替他开疆扩土,忘不了咱们两个小时胡闹结拜时说要有福同享的样子。
别看我,实际上我也不记得这些事情了,而且我也看不了这么深,是祖父大人告诉我的。
他说你表面上一副对谁都不太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你内心又对谁都瞧不上,你总是觉得众人皆醉你独醒,可是你又在害怕,不知道在怕什么。
你要知道,我是真的拿你当兄弟,比其他那些叔伯兄弟甚至那几个亲兄弟都亲。”
杨少峰的内心深处早已泪流满面——我特么能害怕什么,我害怕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啊混蛋!李二杀兄宰弟且为乐,咱们那个爷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混蛋!
早知道老子有这么强大的后台,我还用得着在会试里怼当朝诸公?我还用得着搞什么诗会怼人?我慢慢混日子就好了啊混蛋!你为什么不早说!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之后,杨少峰才压下了内心的激荡,伸手指了指大堂里面坐着的读书人,小声道:“你瞧瞧这里面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等会儿再好好听听他们怎么说。”
朱瞻基望着眼眶有些湿润的杨少峰,一脸懵逼的道:“我在跟你说什么?你在跟我说什么?你到底拿不拿我当兄弟?”
杨少峰嘿嘿笑了一声道:“当然是兄弟,比亲兄弟都亲的那种,必须的!”
要不是你就活了三十七,老子现在就拉着你重新结拜一回,还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
见杨大少爷这般说法,朱瞻基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那就先别管他们怎么样,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少峰笑道:“你说我能干什么?等这次从顺天府回来,我不是被扔进翰林院便是被弄进御史台,能干得了什么?皓首穷经而已。
现在我将自己所有发现的问题全告诉你,我能想到的解决方法也告诉你,你尽管可以抽时间去想,去解决。”
朱瞻基最终还是接受了杨大少爷的说法——实际上,如果杨大少爷不想说,朱瞻基也不打算追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