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昨天才用了抑制剂,理智游走在失控的边缘,暂时能勉强维持住。
他用染血的手用力捏住阮秋的下颚两边,迫使他抬头。
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老旧的织布衣,衣服不太合身,袖子长了一大截,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皮肤苍白身型瘦弱。
并且,长着一张极为惊艳的面孔。
袭渊瞳孔微缩,视线几乎粘在阮秋的脸上移不开,呼吸因为牵扯到腹部的伤口而加重。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你是谁”
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不松手。
阮秋的手肘磕到了石墙,疼痛让他差点哭出来,眼底迅速蓄起水光,他又慌又怕“你又是谁”
他拼命挣扎,膝盖不知碰到了哪里,蹭了一片濡湿。
袭渊蹙眉闷哼一声,禁锢住阮秋的双手松开。
阮秋第一时间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逃走。
他一路往回跑,直到快接近暗门的时候才停下来,惊慌失措地望向四周。
这时阮秋才发现,他的衣服上沾了很多血,脸上也有,膝盖的位置被浸红了一大片。
他仔细回想,是那时候他不小心撞到了那个陌生男人的伤口。
阮秋深呼吸几下,在附近查看了一圈,才打开暗门进入石室。
在阮秋离开后,袭渊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他一侧的衣物下方动了动,一个仅有巴掌大的医疗机械盒冒头出来。
它朝四周张望,随后麻利地检查袭渊的身体,细细的机械臂撕开袭渊腹部的衣物确认伤处。
机械盒模样旧旧的,也很小巧,装不了什么东西,但基础的医疗物资都有。
它清理掉离子枪留下的痕迹,再用针线缝合伤口,抹上一层薄薄的药剂,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完成这一切,袭渊仍在昏迷当中,机械盒收好工具,重新回到他的衣兜里休眠。
石室这边,阮秋刚把染血的衣服换了,扔进水缸里浸泡,洗掉脸上的血,又想起自己的帽子落在了原地。
他磕到墙的手肘隐隐作痛,卷起袖子一看,苍白的皮肤上印着一块青紫的痕迹。
不过他习以为常,外面到处是废墟,平时难免会磕磕碰碰,他的体质又太弱。
阮秋放下袖子,轻轻揉了揉手肘。
刚刚那么慌乱,他这时候又纠结起来。
今天的食物还没找到,他应该再胆大一些,反正都死过一次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况且那个人还受伤了。
于是阮秋打开暗门,又折返回去第二次。
这一次他做足准备,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防身,还特意绕了另一个方向。
等他找过去的时候,见到地上依然处于昏迷当中的袭渊。
阮秋试着出声,用小块的碎石砸过去,地上的人都没有反应。
他大着胆子走近,不敢再伸手过去,隔着一段距离仔细观察,见袭渊胸口有呼吸的起伏,才莫名放松了一些,顺手捡起地上的帽子。
这个人不会是因为他后来撞的那一下,才又昏迷的吧。
阮秋心情复杂,仔细打量起袭渊。
这个人长得很好看,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上的衣物样式简单,料子看上去却不错,和阮秋身上穿的不太一样。
他脖颈缠着一圈细细的绷带,不知是不是受过伤,左手腕间戴着一块像手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