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沈栀栀压着欢喜,忙行了一礼“多谢大人,奴婢伺候大人是应该的,哪敢邀功讨赏”
裴沅祯笑了笑,倏而问“听你说话,像是读过些书。”
沈栀栀点头“奴婢小时候家中还算宽裕,上过几年私塾。”
“会认字”
“认得些。”
“会写字”
“也会的。”
“唔”
问完这些,裴沅祯闲适地向后一靠,又闭上眼。
沈栀栀懵。
迟疑了会,她小声问“大人,您说赏奴婢,奴婢可不可以问问赏的是什么。”
裴沅祯突然闷笑起来。
他闭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像蝴蝶的翅膀。
沈栀栀等他笑完,厚着脸皮解释“奴婢当了这么多年丫鬟,还是头一回被主子赏,当然很期待。”
“回头让人送去给你。”
“嗯。”沈栀栀高兴,忙又福身作谢。
过了会,侍卫把蜂蜜端过来,一同来的,还有安俊良。
安俊良是过来禀报事情的,见沈栀栀站在裴沅祯身边,而裴沅祯眉目舒展。
他心下诧异。
“大人。”他上前行礼。
裴沅祯睁眼,抬手一挥,示意侍卫和沈栀栀退下。
沈栀栀不太想走,但也清楚裴沅祯有正事处理,便福了福,跟着侍卫离开了。
出门后,她脚步轻快。
这一趟倒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裴沅祯说要赏她。
就是不知道他会赏多少钱。
清风堂内,安俊良道“正如大人所料,杨佥事在家中自缢。”
“常侍郎前脚被我们的人抓走,杨佥事后脚就自缢在书房,还写了封认罪状。”
“什么认罪状。”
“说自己是受裴公指使,言辞恳切,句句肺腑。既感德裴公对其多年栽培,又愧疚于皇上和百姓。一直良心难安,遂以死谢罪。”
安俊良低嗤“乍一看,倒真像那么回事。据说都察院尤大人看完认罪状后很气愤,正打算竭力弹劾裴公。”
裴沅祯静静听着,漫不经心地品尝桂花糕。
“裴公在府上大怒,说此事纯属诬陷。不过这里头最有趣的,要数大人的二叔裴望。他似乎比旁人还急,得知事情后,立即为裴公赔礼道歉来了。”
“属下来的时候,还看见赔礼放在渺德堂,一件玛瑙金足麒麟兽,还有一筐御贡的海南荔枝。”
安俊良笑“属下尝了,荔枝挺甜。”
裴沅祯吃完,缓慢擦手。
“大人,这桩抄家案闹得不小,民间百姓议论纷纷,可要让大理寺接管”
“不必了。”裴沅祯懒懒道“后事就让裴彦去头疼,他当了这么多年太保,总还有些本事。至于百姓口舌,随他们去。”
事情说完,见安俊良杵着不走。
裴沅祯问“还有事”
“大人,”安俊良视线落在桂花糕上,戏谑问“这桂花糕好吃”
“你想吃”
裴沅祯已经吃了许多,盘中还剩两块,随口道“你喜欢拿去尝。”
他拍了拍阮乌,然后起身。
临走时,还添了句“蘸蜂蜜吃,滋味好。”
安俊良看他离去,狐疑地拿了块蘸蜂蜜尝,但下一刻立马就吐出来。
摇头道“甜得发腻。”
沈栀栀回到小院,闲来无事摆弄她晒在院子里的牛肉干。
方月端碗过来“姐姐遇到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适才去给大人送桂花糕,大人说要赏我。”她看见碗里的东西,顿时又皱眉“怎么还喝药我已经喝好几天了。”
她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我完全好了,活蹦乱跳。”
“这可是大夫交代的,”方月说“还得喝上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