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珲愧疚又激动,张口想说什么,最后震声道“属下定不负公子栽培和期望,一定好好办差。”
宁珲便是澶州宁知府的儿子,也正是那天带表弟去围攻酒楼的那位。
可那日之后,宁知府给他陈述了利害,并让他在裴沅祯面前将功补过。宁珲愧疚之余,心下感动。
然而,更多的是敬仰。
裴沅祯,意志坚韧才智过人,年纪轻轻就位居内阁首辅。这样的人,哪个满腔抱负的男儿不仰望
外头都说裴沅祯是大奸臣,可但凡有点明辨的人都清楚。先帝在时,大曌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倾轧乌烟瘴气,百姓更是民不聊生。而裴沅祯却以雷霆手段在战场上震慑强敌,与邻国订立盟约,这才让大曌得以喘气,百姓得以休养生息。短短几年,大曌在裴沅祯的治理下,日渐昌盛。
他虽是奸臣,可也是能臣。
宁珲起身,像是个初见情人的毛头小子似的,手脚无措,耳朵泛红。
“公子,您交代的事,属下办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何意”
宁珲紧张地说“十万石粮,澶州出三万石,另外七万石从陈家的粮铺出。”
“只不过”他又说“陈家粮铺遍布各地,要全部凑齐还得等些时日。但属下已经安排了最好的货船,会分批逐一运送到岱梁。”
“嗯。”裴沅祯说“你做得好”
得了这么句话,宁珲更加热血沸腾,脸上因振奋而红得像喝了酒似的。
他郑重道“属下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
出了粮铺,沈栀栀跟裴沅祯往回走。
恰巧瞧见斜对面有家布庄,迟疑了下,她开口问“公子,我们现在还要去哪”
裴沅祯扭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奴婢”沈栀栀委屈说“来之前,奴婢跟公子说好了,若是时间门充裕,准奴婢去布庄扯布来着。”
“是么”裴沅祯装糊涂“我准了”
“嗯。”沈栀栀忙不迭点头。
裴沅祯瞥了眼那家普通杂乱的布庄,门口还堆了些花里胡哨不知是何材质的布料。他蹙眉“不是要做衣裳去别的地方买。”
“去哪”
“去个好点的铺子。”
“不用。”沈栀栀刹住脚“奴婢就喜欢这。”
“为何”
“这里地段不好,布料肯定便宜啊,说不定还能砍价呢。”
“”
见他没话说,沈栀栀趁机将伞递给他“公子您稍等一会,奴婢买好布很快出来。”
“”
沈栀栀钻出伞,飞快地跑进布庄。
细雨纷飞,裴沅祯撑伞站在青石街道上。透过朦胧雨幕,还能瞧见铺子里站着两个妇人。
沈栀栀在里头挑挑拣拣,抱着匹布与那两个妇人攀谈。她们对着布指指点点,也不知说了什么,沈栀栀随即撂开那块布,去选别的。
就这么,裴沅祯等了良久。
许是巷子安静,又许是雨丝沁人心脾。他望着长街青瓦和袅袅炊烟,心里竟是难得地宁静。
这么等等也好。
他觉得。
铺子里,沈栀栀还在忙碌地选布料。
一个妇人热情介绍“姑娘,做肚兜选这种花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