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刺入陆瑾珩胸膛的那一刻,骆时琛的眼中多了抹红,是鲜血、是他对陆瑾珩的愧。
“瑾珩所受之苦,皆因我而起。”
这句话如同梦魇束缚着骆时琛,前世死前那句“若有来生”也并非期待来世,他想说的是若有来生,我来找你赎罪。
前世的愧疚涌上心头,心脏揪心的痛,骆时琛猛地睁眼,他捂住胸口,呕出一口血。
戚砚越回头,神情平静地看着骆时琛,属于人类的眼睛逐渐被煞气掩盖,变成没有眼白的样子漆黑而诡异“你最好把那些心思收收,再走火入魔可没人救得了你。”
骆时琛平复呼吸,望向戚砚越,突然说“你是因他而生的。”
骆时琛的煞气是因他杀了陆瑾珩,说煞气因陆瑾珩而生倒也不算错。
戚砚越皱眉,骆时琛显然话里有话,可他不想听。
可骆时琛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你对陆晏的爱意究竟是受了我的愧疚影响,还是诞生而初的执念”
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骆时琛,后者毫不畏惧,甚至有些想笑“你真能分清吗一个煞气”
骆时琛并不是一个会咄咄逼人落井下石的人,这些话却仿佛在他脑中很久了,他必须要说出来,这似乎是一个任务。话说完了,那种诡异的如同被支配的感觉迅速褪去,他重新闭上眼睛。
反观戚砚越,那双漆黑诡异的眼睛不再平静。
他不在乎陆晏是不是人,更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他拥有独立自主的意志,能分清情愫与爱意发自内心。
但他同样恐惧,恐惧自己有一天会失去这样的意志。
他是煞气,是骆时琛犯下的罪孽。
这份罪孽被以秘法和主人割裂,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它会不会回去没人能逃避罪责和惩罚。
戚砚越甚至在想,他现在就该杀死骆时琛,杜绝未来有一天自己会被同化的可能。
但是不行,他不能自己动手杀死骆时琛,他不能成为刽子手,起码不能让晏晏知道他是刽子手。
墓室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就被轰隆的震动声打破了是石墙被打开了。
石墙缓缓上升,红衣艳鬼站在墙外说“好了,出来吧。”
诡异的黑色退出眼眶,高大挺拔的男人迫不及待钻出石墙,抱住他的珍宝。
把男主送回骆家后,陆晏和戚砚越回到家中。
陆晏捏着一枚铜片,转头看向戚砚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戚砚越“封印,有点难受,我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绳子困住的果冻。”
在得知自己不是人后,戚砚越对身体的感知就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知道自己是一团“气”,“气”应该是自由的,可现在他被绳子束缚了。
“绳子”捆的不是很紧,没办法将所有“气”关起来。
他甚至能自主地控制那些煞气,也能“看”见“自己”缠在陆晏身上。
戚砚越喉结滚动。“我不是故意缠着你的,这是本能。”
他当然可以让“气”离开陆晏,但显而易见,他不想这么做。
陆晏放下铜片,抬眼看向戚砚越“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之前,每一秒它们都在缠着我,很不听话,但我没有驱逐。”
是陆晏的纵容,这些气才能缠着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