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洪捏捏,大伯家的堂哥余胜舟也要捏。
余清音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肉,一脸生无可恋“你们俩有完没完”
余胜舟今年十八岁,即将要升高三的重要时刻,最近的心情一直很紧张,回奶奶家才轻松不少。
他松开手“哟,胖仔脾气挺大。”
看看这一家的男人,这张嘴都应该回炉重造。
余清音没好气地捶他一下“你以后也会胖的”
这话不虚,余胜舟现在长得跟瘦竹竿子似的,大学毕业后却开始发福,小肚子圆滚滚的,跟怀孕的妻子站一块都分辨不出谁才是快临盆的人。
不过他哪里能知道,把堂妹的头发弄乱,随意敷衍“好好好,我会的。”
殊不知自己真的有将来。
余清音暗自偷笑,眼前冷不丁出现红红的钞票。
都不用猜,她就知道是大伯余建新。
余建新十几岁的时候挺混的,在外面欠过一大笔赌债,一根手指还被人砍断。
两个穷打工的弟弟帮他填补过不少,后来他在市区做生意发达了也记得拉拔小的,对侄子侄女们都很大方,每次看见都要给零用钱。
余清音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大伯来家里的日子,这会却下意识看大伯母何丁香的反应。
何丁香倒不是计较这两百块钱,实在这么多年桩桩件件加起来,叫她心中意难平。
她做妻子的委屈,十几年后的余清音可以共情,但她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伸手接过钱“谢谢大伯。”
余建新笑呵呵地问她的近况如何,听到在补习说“县上能有什么好老师,不如去市里。”
反正家里地方大,不愁住不下。
余清音都能想象出大伯母的表情,赶快摇头“不用不用,而且我们已经交钱了。”
钱算什么事,余建新自己盘算起来“就找舟舟原来的老师,他成绩好,还可以带带你们。”
哪怕余胜舟都觉得不错。
大概上一辈人的关系紧密,他又是独生子女,打从心底把叔叔们家的孩子当成亲弟妹,不开玩笑的时候很有长兄风范,点点头”江老师以前都去出中考卷,还很会押题。“
父子俩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以为有多么天衣无缝。
余清音知道是关怀,仰着脸“大哥快开学了,他现在是高三最重要,我们去肯定很吵。等他考完我们考完,到时候再去玩”
多么体贴。
何丁香往日对婆家侄女并没什么特别的,今天才感觉出她的好来,不过还是一言不发,心知讲得对不对回去都有一架。
余建新乍听有道理,只是略一犹豫“那你们学你们的,他学他的,也不影响什么。”
哪里不影响,何丁香咬着牙,再看儿子也点头,恨不得把他们父子打一顿。
就是余清音,也有些哭笑不得,索性撒娇“我都跟同学说好了,要每天一起的。”
得,小姑娘家家的有特权,余建新又抽出两百块来“行,那跟同学好好玩。”
又说“等明年暑假,送你们四个去北京玩。”
余清音都不好意思收了,到底没能强硬过大人。
她揣在兜里很不安,跑进厨房跟她妈交代。
大嫂不在,范燕玲正常音量“钱没关系,去就不要去了。”
上赶着给人家找不痛快,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