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学时的宿舍位于一楼,后窗就是道臭水沟,老鼠们天天都聚在一起开大会小会,有点风雨就往屋里跑。
讲夸张些是八个女生和老鼠同住一屋,她的心脏早就练出来,后来租住在城中村更是处变不惊。
总的一句话,习以为常就好。
但她此刻还是用这个为借口,白着一张脸“从那儿跑过去了。”
就她这样子,不知道的以为老鼠家十八代全在这儿呢。
余胜舟怀疑是生病的后遗症,伸手在堂妹眼前挥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清音醒过神来“没有,就是吓着了。”
小姑娘家家就是胆子小,余景洪开玩笑“心眼也跟针尖似的。”
话音刚落,余胜舟跟堂弟微微摇头,示意他看。
余景洪的目光渐渐往下,才发现堂妹仍旧紧紧攥着堂哥的手臂,已经快掐出血来。
他心知不对,兄弟俩交换眼神,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余清音自己反应过来,松开手“呀呀呀,大哥你没事吧”
余胜舟咬着牙强撑“不疼。”
余清音觉得他五官都皱在一起,越发的愧疚起来“我真没注意。”
她慌了心神,连自己身处何地都忘记,只能抓住一根浮木。
余胜舟哪里会跟妹妹计较,看她好像恢复一点活力,搓着手臂“没事,下回掐余景洪就行。”
什么意思啊,余景洪给堂哥一肘子“凭啥”
还能凭啥,余胜舟勾着他的脖子往前“是不是做哥哥的”
太有道理,余景洪只能认命。
兄弟俩推来推去接着走,闹得不可开交进老宅。
孩子们一来,地方就变得热闹,老人家最喜欢这种场合。
许蕴芳今年七十,拉着孙子们的手说话。
就她这重男轻女的架势,到八十岁也一样,余清音早就不在意,躺在摇椅上晃晃。
倒是哥哥弟弟们都觉得不好,寒暄几句纷纷凑到她边上。
又没关系,余清音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别吵别吵。”
哪有女孩子这样说话的,许蕴芳很不满意“不知道怎么教的。”
看在她年纪大,余清音抿抿嘴忍下来,想想却又气不过,微微笑“反正是你跟我爷爷带大的。”
她一个留守儿童,在别人手里只能搓扁揉圆,连糖果都只能吃半颗,想起来真是可怜。
也是长大一点,余景洪才觉得堂妹是被剥削的那个。
因此他的爱护带着一点赎罪,毕竟当时兄妹俩养在一起,受益的全是他。
余清音小时候有点怯懦的性子,也是这样养成的。
不过她已经是破茧重生的钮钴禄音,讲出这句来叫大家都吓一跳。
余胜舟尊老爱幼,拽着妹妹往身后藏,转移话题“奶奶,你刚说有什么吃的来着”
许蕴芳哼唧两句从大水缸里拿出来一包饼干,宝贝似的先给小孙子一块。
余海林没敢先咬,踌躇地看来看去。
到底老人家对他挺好的,余清音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他们祖孙的感情,耸耸肩“我去外面看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