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耳垂嘀咕“奇怪,那刚刚响的是什么铃”
赵欣梅解释“第三节下课。”
下课还个个像是被高利贷追债上门,真是叫人费解。
不过余清音把想不明白的事情通通称之为代沟,很快抛之脑后,对照着答案把错题圈起来,趁着还有点时间上台问。
张建设戳着她的卷子,讲完后问“预赛多大把握”
英语创新赛有三轮,第一轮在一中举行,面向全市学生,第二轮就要到省会安亭,这回选出来的全省前三就能去首都参加决赛。
说实在的,余清音上辈子没参加过什么比赛。
但是以高中生的普遍水平作为横向对比,她道“我会进决赛。”
有志气,张建设满是鼓励“你现在基本没啥问题,就看对手了。”
都别说天才,大城市里多得是从小到大重视英语的家庭。
余清音的努力的上限是已经达到,剩下的就看老天爷怎么安排。
思及此,她难得有点头疼“省赛的时间偏偏跟期末考差不多。”
那也不能掉链子,张建设严肃道“前三名的重要性,在你拿到奖牌之上。”
一中的规矩不能改,自主招生的名额审核几乎是铁令,拿不到入场券等于白干。
余清音得两样都抓在手上,只好天天点着灯到半夜。
效果很显然易见的,人还瘦了六斤。
她这个身高,体重要是刚过三位数,远远一看真是跟骨头架子没两样,周末回家给她妈吓得够呛。
范燕玲有时候都觉得一中是个吃人骨头不眨眼的地方,把虫草汤端上来“快喝掉。”
余清音看不见虫草的模样,眼前像是有人民币在跑。
她道“这个营养价值又不高,还不如炖点牛肉。”
小孩子懂什么,范燕玲啧一声“喝你的。”
反正没办法说服她,余清音闭着眼一口闷,没有咀嚼直接咽下去。
还不情不愿的,范燕玲“你知道多少钱吗”
余清音不想知道,夹一筷子菜“下周我不回来,有个比赛要参加。”
女儿学习上的事情,范燕玲半点不懂,平常也不大问。
她点个头没放在心上,更无从分享余清音的紧张。
没错,就是紧张。
虽然是预赛,但创新赛给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能拿到名次的话,几乎等于跟自主招生也失之交臂。
这种不能犯错的事情,总是叫人预想无数最坏的场景。
余清音考前有点心神不宁,坐在考场里反而宁静下来。
谁叫每道题对她来讲都是手到擒来,一下就能看到胜利近在眼前。
只是成绩公布还得等半个月,她连分出猜测分数的心思都没有,一头扎进第二次月考的准备中。
总之是考完这个考那个,反倒什么事情都忘记,还是班主任通知她参加省赛,她才回过神来。
高二上学期,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
余清音都没仔细看,窗外的树叶就已经掉得差不多。
她坐在往安亭去的大巴上,才有空盘点最近都干什么,只是机械一样的脑子转起来,想来想去都只有卷子。
一张一张的,把她一天的时间都填满。
真是不可思议,她看着反光里的自己,心想原来人的差异可以如此之巨大。
此刻的她身上几乎看不到前世的影子,留下的是今生的魂。
或许重生的意义,就是让她彻底看见另一个人的出现。
那是不是意味着原来的那个“余清音”,是真真正正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