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啪”地合上笔记本,将其夹在腋下,手头的笔也顺势放入胸前的口袋,他改换了天真无邪的表情,嘴角上扬,愈发显得玩味,“哦呀,你是怎么发现的呢,百川流君。”
“多亏你百般提醒。”百川流紧接着将那支钢笔从少年胸前抽中,对着炽热的光线仔细端详,“刚开始只是有些怀疑,但是当你说出非天的概念时,我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无人是他,又人人是他,但即使容姿百态,可身份却是相对固定的。
什么身份自然是监察组组长的身份。
监察组因其特殊性,可以保留重要世界的影像资料,但是调阅和再现的权限相当之高,百川流最开始也以为五条须久那是在组长的授意之下才能行动的。
直到
百川流试图拧开钢笔的内胆,但是用力三遍都没有转动,那条缝隙似乎是被焊死的,再看五条须久那,他已经取出腋下的笔记本,随意翻了两页,里头一个字也没有。
百川流失笑,不知做了什么,他手中的钢笔在须臾间化作一柄巨大的镰刀,刀锋锐利,似乎还闪着雪亮的刀光。
他将镰刀举过头顶,戏谑地看了眼五条须久那,随后顺劈而下,眼前的景象就如实体的玻璃物件一般,哗啦碎了满地。
剥去这层往日影像后,再度出现在二人眼前的,还是那片熟悉的纯白。
少年一边鼓掌一边靠近,镰刀在他的步履中慢慢缩小,又再度成为了钢笔的形状,“不愧是前辈呢,随随便便就能掌握他人的武器。”
“组长大人说笑了,您这幅少年模样不过是虚妄而已,称呼我为前辈未免也太折煞我了罢。”
少年收回了钢笔,却对百川流所说的话不置可否。
“所以您兴之所至侵入我的任务世界,又给我看了这三段过往,究竟有何意图”
“说意图二字侵略性未免太强,我不过是为了满足某个老朋友的愿望所以在规则允许范围内做些变动而已。”少年似乎站累了,凭空摆出一个安稳的坐姿,他的身下立刻出现了一把云朵般软和的椅子。
“那三段影像不过抛砖引玉罢了,我接下来要给你看的东西,才能真正解答你的困惑。”
这次他没有再用镰刀,而是虚空一挥,一道电子监控一般的屏幕出现在纯白的天幕中,百川流疑惑地回望,“这是”
“监察组的拷问视频,”少年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地倚在靠背上,一手懒惫地托着腮,一手指着地,“就是这个地盘上发生的事情哦。”
一个响指过后,视频开始播放,开端没有画面,只有一段冗长的喘息和咳嗽,似乎视频的主人在经受某种巨大的痛苦,百川流皱着眉头听了一段,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在耐心告罄之前,黑色的画面终于有了波折,镜头中出现了一片血色,但是没有对焦,红得模糊,直到画面拉远,百川流才看清原来那片红色并非血迹或者衣物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而是视频中主人公的几乎快要散大的瞳孔,他的虹膜本就是血一样的红色,现在连巩膜也极度充血,刚才相机就是怼着对方的眼睛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