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为民立即将一叠厚厚的账目呈了上去“陛下,请过目。这是西北军中将士常年走私的名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许多藏在下面的还没查出来的恐怕更多。”
延平帝让邬川将名册拿了过来。
这卷名册记得极为详细,年月日,什么人,跟拓拓儿人走私了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上面大部分的交易数目都不大,很多是几匹布,几十斤粮食,几斤茶叶,几个陶瓷等等。
全是驻军从城中采购的一些拓拓儿人喜欢又比较紧缺的物品,趁着巡逻出城时,与草原上的商人交换,趁机谋得一笔银钱。
单个的数目不大,但架不住这本册子厚,牵扯的人多啊。
延平帝越往下翻,面色越是难看,最后气得狠狠将账册摔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陈怀义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完了,太子还真知道怎么让陛下动怒,这下谁劝都没用了。
傅康年还想试一试,硬着头皮说“陛下,西北驻军将领雷衡驻守西北十几年,忠心耿耿,此事必有内情,恳请陛下交由他来处理此事吧。”
他不提雷衡还好,一提,延平帝又想起雷衡的奏折了,顿时气笑了“莫非雷衡也知晓这事禁不住查军中如此多人涉嫌走私,雷衡竟全然不知他这将军怎么当的”
群臣沉默。
雷衡驻守西北多年,又不站边,几个皇子肯定不可能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人去触怒皇帝。其他大臣跟他的交情也泛泛,自是不可能冒着失去圣心的风险替他说话。
更何况朝中还有一批非黑即白,格外“正直”的官员。他们顺着延平帝的话道“陛下,西北都成了一个筛子,此事乃是雷衡失职,甚至,微臣怀疑他可能与拓拓儿人有勾结,不然为何对下面这么多走私的情况视而不见”
“陛下,雷将军驻守西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他在西北军中威望甚高,因这事动了他,稍有不慎,恐会引起西北的动荡,微臣还是认为,此事应尽量从轻处置,不要波及太广。”陈怀义站出来谏言道。
太子听了嗤笑了一声,直白地反问道“陈尚书,你这意思是西北驻军没了他雷衡就要大乱西北驻军是听他的还是听朝廷的”
陈怀义皱眉“太子殿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走私一事当然应该查,但北地安稳更为重要。微臣认为,这事还是不宜扩大至军中。”
这个太子,心胸真是太狭窄了,而且自私自利,全然不顾西北的安稳。
“够了”延平帝厉声打断了他们,“此事若雷衡不知情,那更是失职。他身为西北驻军的统帅,竟对下面如此严重的走私情况一无所知,将西北要塞交给他,朝廷如何放心传旨下去,将涉案的一干人等全部押送回京。广正初,你去西北接替雷衡的军务,让人护送雷衡回京。”
名义是护送,实则是看守。
陈怀义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有燕王和广正初欣喜不已。
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因为这事,陛下信不过兵部的将领,所以直接指派了广正初。若广正初能顺利早日拿下西北的兵权,到时候燕王手里也有兵了。
燕王暗喜,这步棋走对了。
回府后,他就欣喜地冲广正初道喜“恭喜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