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互相转移话题的家伙拧了半天劲,纷纷恨恨不平的闭嘴了。但这或许并非为了那些被转移的话题好吧,应该说,不止是为了那个
“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样子。”伊文海勒说,“那时候你梦想成为一个漫画家,而我想去做个旅行家。我们在花园里玩耍时,你看着一朵花会想它被复刻在画布上的样子,我看着它,会想到更多的花。”
“所以你看着我们,想到了那些穷人。”埃森迦尔哑声道,“搞清楚,伊文海勒,是你先抛弃了我们。”
“不。是你们先抛弃了人。”
伊文海勒轻而易举的站起身来。那高挑而充满压迫力的身形真真正正的展示在了他的亲兄弟面前。
他英俊的、成熟的脸上没有被刚才发生的任何事留下痕迹,金发下碧蓝的眼里像是酝酿着一场雷暴。埃森迦尔仰头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他不是不想哭,而是对他这样的强者而言,流泪是最无用的倾诉方式。
那怎么会是泪呢他想。这个人怎么会有泪呢即使是个oga,军旅生涯与战争中的经历也已经让那颗心坚硬到超越一切了。
据说河外有些星系探索时发现了下重水雨的星球,或许那就是这种人在哭吧。即使是最温柔脆弱的情感表达,落在常人身上也是一场灾难。
“埃森迦尔,我们都不属于过去,而是属于未来。”伊文海勒轻声道,“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这个呢”
埃森迦尔踉跄着往后退去。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能在银河系排得上号的人,即使再收敛、再温和,对没到那个层次的人而言也是神一样的存在。
这会儿他倒是真的在回忆他们那神圣又美丽的童年了。
想来童年的神圣来自它早的性质。这世上几乎所有人都要在经历小半人生后才能学会开启真正的思考,而那时的他们回望童年就会觉得真是简单到令人怀念,因为那些日子里的他们,还什么都没经历过。
“我们都老了。”埃森迦尔低沉的说,“即使我们甚至都还没过70岁。”
“不。”伊文海勒轻声道,“我们并非在年复一年地变老,而是日复一日地焕然一新。”
他说着,拍了拍他兄弟的肩头,后退两步坐回床头,让一道星光带回他的书,一边抚平书页,一边轻柔且温和的道“帮个忙,阿普顿昂耶在怀疑我的身份。今天过去之后他一定会询问你的。让他相信一个否定的答案,埃森。”
埃森迦尔深深的注视着他。
“从你选择背叛我们的阶级开始,我们就不再有回头路了。”他哑声道。
“”伊文海勒将书合起来,放在了床头上。
他疲惫的叹了口气。这一刻,回忆的坟墓像是要掩埋了这柄联邦曾经引以为傲的刀。
“我很难跟你解释,这么做,是为联邦好。”他轻声道,“战争又快要开始了,埃森。如果昂耶多抽些资源用来找我,你觉得,最后吃亏的是谁
“一个提示反正不是我。”
埃森迦尔沉默片刻,回答道“我会帮你这一次。只有这一次。而且我只会为你隐瞒三年时间。等到卢卡斯毕业,如果他们再问我,我就会实话实说,并且告诉他们,是你在用卢卡斯威胁我。”
“谢谢。”伊文海勒礼貌的点头。
接下来,他们就没有说更多了,只是两人各自坐在房间某一头,一个看书一个发呆,甚至都没有拍一张久违的兄弟合照。
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在熹微晨光隐约从窗帘缝隙中透出时,埃森迦尔站起身来,身形隐约虚化作水波样。
离开伊文海勒的华丽房间之前,他忽然转回身来,问道“你明明知道那很可能是无用功。但是,为什么”
后半夜一直在捣鼓手中一个小玩意儿的伊文海勒头也没抬,淡淡的回答道“我知道世道这两个字从来都是被少数人盖住的但清楚它,不妨碍人做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