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元前的某一天,平凡的一天,平静的一天。
这一天,有人出生,有人死亡,母亲在哺乳,渔夫在捕捞,商人在做生意,船夫仍在摇动他的桨。劫道者紧盯过路的每一个人,在林间阴影里游荡。
而如今人类还未知道的世界里,昏黑虚无的世界里,却有一场决定人类命运的变化,正在进行中。
一个名叫死者的存在,正在死去。
由此,一位名为爱世人的存在,正在诞生。
这个过程像破茧,像雕塑成形,也像艺术品被重新涂造。
当陌生的力量逐渐化作熟悉的气息,半面玉石雕像般的闭目人脸在死者破碎的皮囊下板结固化雷廷两人紧紧盯着这一切,并隐约感觉到了时空的排斥。
这种排斥随死者到爱人的转化而逐渐加深,很快,死者的存在就淡薄到摇摇欲坠她似乎并没有在抵抗。而爱人垂闭眼下逐渐蔓开一抹刺眼猩红
“死者”
伊文海勒盯着那道仅仅只是第二次见面的身影,他眉头紧锁,眼中金光闪动,问一旁的科塔雷斯“她是什么”
他从那道幻影中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性,那是一种原始蛮荒的狂暴力量。
平时,它以似人非人的典雅人形加以掩饰,但在此时此刻,它长发燃烧、面目破碎、文明美丽的外貌龟裂而如蛋壳般破碎,一座华美而无情的净白雕像从中浮现
在这个过程中,狂暴的力量逐渐平息。
而死者并未改变这一切的走向,也没有看向任何人她只是放空眼神,扫视整颗地球,目光逡巡在每个人类聚居处,就好像除地上忙碌往来的人们以外,这世上一切都不存在。
科塔雷斯注视着她不,祂。
还有祂面貌之上那斑驳剥离的边线。那边线的消退代表了一位无生之生者正于此死去,另一位相似又不同的存在无声诞生,仿佛这并非存在与虚无的交接,而是。
“每个生物种族在开始集群时都会产生某种原始崇拜,这是智慧生物的慕强本能与求知欲在作祟”
科塔雷斯抬起手,以一道赤红火光在半空中划出一抹流线“而人类的原始崇拜,就像大多数碳基生物那样,是生与死。”
黑暗中暗流涌动,难以言说的信息从中传达,这一刻,两人明白了死者的来历,也明白了爱人的含义。
从人类最原始的信仰中诞生的概念,被灵之底天然的反馈力量自然塑形,拥有了神智与自我,明明是没有狭义生命的存在形式,却因人们的念头而得到了生与死。
赋予祂这一切的是行走人世的生者,而他们逝去之后,就将归入祂的怀抱。
因此,祂称自己为死者。
而当人类需要一个转变,而这个转变也的确正在进行时,这不生不死的存在,就坦然放开了生,坦然接受了死。
“但是,为什么”雷廷忽然问。
他站在伊文海勒侧后方,线条坚毅的英俊面貌这会儿更显得像是一座雕塑“为什么,人类一定要变而这个变又要把人类变成什么样”
“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第二个问题的答案,”科塔雷斯轻声道,“至于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