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前进大队的社员们纷纷被震醒。
顾莞宁捂着心口,那里突突突跳,她摸去柴瑞云旁边,把人抱住。
“是响雷了吗”
她恍惚地问。
柴瑞云捋着她的后背安抚,“听着不像。”
赵红英披上衣服到门口去看,外头明月高悬,繁星闪烁,月光将小院照得亮堂堂的。
根本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转头刚要说说,又一声震天响传来。
那声音似乎隔得老远,不是雷声,也不像从本队发出来的。
顾莞宁把柴瑞云抱得更紧了些。
“这是什么情况”赵红英扶着门框。
这动静不小,接下来又有几声这样的响声。
程长顺赶紧召集民兵去探查情况,有耳朵灵的指了指隔壁丰收大队。
程砚洲担心顾莞宁,匆匆到林家的小院门前,“莞宁”
听见声音顾莞宁穿上大衣出去,扑到程砚洲身上,“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是雷声还能是什么
程砚洲心里有猜测,抱着顾莞宁回到程家,“今晚住二姐这屋。”
被褥都是现成的,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顾莞宁进屋上床,熟练地打开窗户。
程长河从外面回来,手电筒晃到这边,“莞宁啊,今晚在咱家宿吧,外头像是又出事了。我回来跟老三他娘说一声,还得跟大队部去开会。”
每次发生什么大事队里几个话事的长辈就开始忙活,常常半夜开会开到第二天凌晨。
年纪大的人经不起那么熬。
程砚洲就想着,明天得熬锅参鸡汤。
人参当然不能每天都吃,隔上天半个月熬一次参粥或者参鸡汤就挺好。再说虚不受补,吃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利。
第二天醒过来,饭桌上没有程长河,显然还在大队部开会。
上午有课,吃过饭顾莞宁就去队小。
程砚洲看着她进了学校才转身,今天下午没课,又到了喝药的时候,还有参鸡汤也得喝一碗。
药罐儿搬出来,放药包放水,上灶小火慢熬。
熬到一半,开会的程长河回来了,长吁短叹摇头痛心。
“爹,发生什么事了”程砚洲问。
程长河一屁股坐到台阶上,说道“昨个夜里,那几声响是爆炸的声音,你知道吧”
顿了顿,程砚洲点头,问“丰收大队发生爆炸了”
“是。”程长河叹一声气。
前后拢共七八声响呢,又接了两三声枪响,那得是大事。
缓了缓,程长河才接着说“丰收大队死了至少一半人。”他摇着头,“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那几个知青”
丰收大队干尽恶事的社员们死不足惜,但是那些赔了命的知青太可怜了。
恰逢省市的检查组下来,听闻此事,立马奔赴丰收大队。
丰收大队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社员也鲜少有四肢齐全的,唯有几家幸免于难。
爆炸的第二天,活下来的社员就抄上农具去知青院打砸,混乱中打伤打死几个知青,被紧急赶来的武装人员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