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太多有些难以抉择,顾莞宁思考了一路,最后到家洗手然后进了厨房一看,干脆吃乱炖吧。
药还差些火候。
程砚洲又加了次水,跟顾莞宁说“你先去屋里休息,药和饭菜好了我再叫你。”
厨房有一道小门通向隔壁,顾莞宁从那里回屋。
今早起得早,中午没有午休,来回又认识了那么长辈还得陪她们说话,顾莞宁简直身心疲惫。
早前她的行李大多都搬到了这里,回屋后去衣柜里拿出睡衣换上。
顾莞宁钻进蚊帐,扯开新做的厚实棉被。这棉被做好之后放在外面晒了好多天,蓬松煊软,带着融融暖意,她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屋外,刚停不一会儿的雨又开始下。
雨滴打在廊檐上,滴滴答答,清脆悦耳。
程砚洲来这屋,关窗关门,拉上帘子,屋里瞬时暗下来。
顾莞宁翻个身继续睡。
程砚洲轻手轻脚上前查看,蚊帐里,大红色的棉被下顾莞宁团成一团,呼吸绵长,睡得香甜。
雨势渐大,天色渐暗。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程砚洲撑伞去开门。
门一开,程砚波就急道“二姐生孩子大出血,三哥我随礼的那根人参还在不在”
程砚洲面色一变,二话不说转身回屋拿出来一根人参。人参用手绢包着,外头还加了层油纸,他塞到程砚波手里,“二姐情况怎么样”
程砚波冒雨回来的,全身被淋湿,他擦把脸说道“没什么大碍,孩子也生下来了,是双胎,还是龙凤胎”
“生的时候出的血多,我见情况不对就去北边的大队找了三哥你说的大夫。有老大夫在母子三人都平安,就是老大夫说二姐亏着了,最好服几天参片补补。”
女同志生孩子本就大伤气血,何况程严慧这次怀的是双胎,生产的时候又出了点小毛病,是得好好补着。
她婆婆预备着给程严慧坐三个月的月子。
程砚洲松了口气,“不急就回屋擦把脸,走的时候去爹娘家一趟,喝碗姜汤祛寒。”
“我晓得,我直接回爹娘家。”程砚波道“娘还在二姐家,她不放心,得陪几天再回来。”
送走程砚波,程砚洲转身回屋。
听见动静,顾莞宁醒过来,呆呆看着蚊帐顶。
程砚洲轻声问“醒了”
刚醒来时的嗓音带着沙哑,顾莞宁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嗯。”
“饭菜做好了,现在要吃吗”程砚洲坐到旁边,隔着蚊帐戳了戳被窝里的人。
顾莞宁鼓着脸颊,翻个身背对他,不想离开被窝。
程砚洲跟她商量,“不想吃饭,那把药喝了。”
不情不愿点头。
想到那股能冲翻天灵盖的中药味,顾莞宁干脆爬起来,“还是吃饭吧。”
反正喝了药也睡不着。
她穿的睡衣跟赵红英和柴瑞云的是同款,入夏以后赵红英帮她裁的。上衣是白色的无袖宽背心,下边是不到膝盖的宽短裤,这会儿套上大衣棉裤就能出门。
屋里黑沉沉的,顾莞宁钻出蚊帐,视线在黑暗中寻找程砚洲的身影,“程砚洲”
程砚洲点燃蜡烛放在桌上,过去把鞋送到顾莞宁脚下。
睡过一觉,绑好的麻花辫有些散乱,程砚洲去旁边拿过梳子来,拆开她的辫子细细梳理。
“刚才老四从县城回来了,二姐生了对龙凤胎,但是亏了气血,需要人参补一补。”
顾莞宁低头摆弄大衣的扣子,闻言回道“一根够吗”
“暂时应当够用。”程砚洲把拆下来的头绳递给顾莞宁,“不够用,等去阳市买到人参寄回来。”
顾莞宁扎好马尾,跳到地上,跟程砚洲去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