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前,他跟晏承书从未有过交集,甚至因为他,对方连三皇子的身份都失去了,但他似乎一点都不计较。
在晏承书身上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掌握,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一如之前在匈奴时,奋不顾身帮他挡箭,那一刻对方所爆发出来的惊人力量,比谁都要无畏。
他不懂晏承书为什么要这么做。
包括独自吸引匈奴士兵的注意,没有依赖任何人,以一己之力带走附近所有守卫晏承书根本不知道后方有镇远军守着,他出声的结果或许是死,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俘虏的匈奴贵族现在还关在天牢里,赵景巍忙着给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争取一线生机,还没来得及审问,康宇也留在边疆追击匈奴残部,要三天后才能回来直到现在他对晏承书在匈奴的所作所为还一无所知。
赵景巍深深看了晏承书一眼,坐在床边,端起放在一边的药放在手上试温度“药快凉了,怎么不喝”
晏承书一言难尽地看了赵景巍一眼,就是这个家伙,把他完成任务的时间硬生生拖到现在。
殊不知这一眼落在赵景巍眼里,又成了熟稔的证据。
他好像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成了对方能放下戒备相处的人,不做任何掩饰。在他面前时,眼底情绪却浅薄到能让他一眼看穿。
下意识的,赵景巍柔和了声线,举起勺子喂到晏承书嘴边,温和规劝“喝一口吧,不烫了。”
晏承书要窒息了,赵景巍这是什么画风
他不适地往后缩,惊疑不定看着赵景巍英俊的侧脸,试图找到这个人被同事穿了的证据。
赵景巍可能也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略有些迟疑,但还是坚定不移把勺子往晏承书嘴边挪了挪。
救
赵景巍干什么
晏承书窘迫得发慌,赶忙从赵景巍手里夺过药碗,一口气咽了下去,甚至因为太着急,被呛得连连咳嗽。
赵景巍下意识去拍,却被晏承书受惊一般躲开,独留赵景巍伸出来的手尴尬地滞留在半空。
晏承书察觉到不对,缓缓抬头,和赵景巍黑沉的眼眸对视上。
场面尴尬到要窒息了,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啊
晏承书捧着碗抓马得气若游丝“赵陛下,我现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何以让陛下这般照顾。”
赵景巍没有在意晏承书的躲闪,看到碗里的药一口不剩,又伸手给拿了回来“之前匈奴王庭一战,朕率领数十人的小队绕至匈奴后方,期间遇到一队匈奴士兵巡逻,本该被发现的,但有人出声将他们吸引走了。”
赵景巍目光定定看着晏承书“康宇说,是你的声音。”
晏承书呼吸一窒,眼神躲闪“许是他听错了。”
赵景巍的眼神沉了半分“他可能听错,但柏溪抓住你的时候,你人在匈奴后方,身后跟着几百匈奴兵追杀,难道是巧合”
承认了绝对坏事儿,晏承书斩钉截铁“巧合”
“呵”赵景巍从喉咙里挤出笑声“巧合吧。”
晏承书正要松口气,赵景巍石破天惊“那么我们聊聊,你是何时得知康宇是我送去匈奴的探子,又如何在匈奴人手里护住一个经常到处打探的探子的”
“我跟达鲁交手多次,他狡诈、智慧,粗中有细,对中原人残暴不讲理,落到他手底下还能活下来的中原人几乎没有。你身为质子,他尚不会对你有照顾,更别说只是个小侍从的康宇。”
“他临出发之前,曾写下遗书,让我们代为照顾家中老母。我们都知道,他此行百死无一生的可能,可他不仅活下来了,我观他气色,精力饱满,可不像是吃过苦。”
晏承书倏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