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晏承望的动作总共只走到第一扇牢门。
柏溪满身煞气往外走,狱卒不敢阻拦,晏承望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了怎样一个疯子,突然爆发力气,猛地抱住牢门不撒手。
柏溪扯了一下,没扯动,猩红双眸在四下打量,看得所有和他对视的人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最后他盯准狱卒腰间的佩刀,伸手,声音喑哑“给我。”
柏溪那一秒或许是真的疯了,夺过狱卒颤颤巍巍递过来的刀,利落转身劈砍在晏承望先前手臂牢牢抱住的地方。
一下砍了个空。
这一下他花了十成的力气,毫不留手,只不过砍在了石柱牢门上,刀刃断裂,半截刀片顺势飞出去,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晏承望早就再柏溪夺刀的时候就瘫软在了地上,刀砍在牢门上带来的金石撞击声音巨大,那斜飞的刀片擦着柏溪的脸过去,带出一道殷红的血痕,柏溪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所有人都感觉到背脊一股凉意。
像是一个索命的艳鬼,那双眼睛仿佛已经入魔,晏承望对视上柏溪的眼睛时,突然毫无姿态地尖叫“我告诉你都告诉你求你”
第一层的狱卒作鸟兽散。
柏溪还攥着断了大半截的刀,反震的力度让他这段时间只握笔杆子的手有些承受不住,竟然矜贵到流了血。
听到晏承望的声音,他把刀扔到地上,带血的手重新拎起晏承望的领子,往回头走。
晏承望鼻尖血腥气浓郁,吓得连连干呕,丑态百出。
和当初被强行固定在马前,让匈奴人的鲜血浇了个满头满脸的晏承书完全不能比。
柏溪意味不明冷哼一声,吓得晏承望连呼吸都哆嗦。
把晏承望重新拖到原地,柏溪再次靠坐在椅子上,受虐一般挺直背脊,继续之前的问题“证据。”
柏溪在关押宴国皇室的天牢里大闹一通,当即就有人把消息递到了赵景巍手里。
“不必理会。”赵景巍案头一堆奏折等着处理,闻言随口回道,手上朱笔连停顿都无。
待日头偏斜,周喜那张讨喜的笑脸飘过来“陛下,该用膳了。”
到这个时间了吗赵景巍有些皱眉,他本打算处理完一部分奏折去找晏承书的,没想到耽搁到了用膳的时间“他吃了吗”
这主仆俩越发默契,现在没有前言后语周喜也知道赵景巍在说谁,连忙回话“晏公子那边还未传膳,要不要奴才现在下去吩咐着”
“你找个腿脚快的,去跟红书说朕待会儿过去吃。”赵景巍顿了下“今天朕的膳食是什么,有没有他忌口的”
周喜“近日日头大,奴才特地吩咐做得清爽些,晏公子应当是能用的。”
“那就快去”赵景巍把奏折一合,迫不及待起身出门,衣角划出急切弧度。
他不知道他的脚程有多快,周喜小徒弟跑得气喘吁吁,才堪堪跑到他前头半步。
红书刚知道消息,还没来得及跟晏承书说,赵景巍便到了。他甚至比红书先看到坐在廊下的人。
恰好一阵微风起,带起一缕青丝,恍若将要乘风而去。
晏承书一下午赢了88分,系统底裤都输没了,委屈巴巴掉眼泪,晏承书一边安慰,一边扒拉起飞的头发。他人一动,大把青丝顺着瘦削的肩头滑落,垂在背后,显得人更加消瘦。
宽大的白色袖袍也在动作中顺着手腕滑到手肘,露出一截细瘦到看起来能轻易折断的洁白皓腕。
赵景巍拧着眉头靠近,霸道地上前挡住了那阵风“你身子不好,不要吹着风。”
晏承书“”这不是盛夏吗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啊不对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晏承书下意识起身,却被赵景巍按回椅子里“不必多礼。”
“”晏承书看了会儿发神经的赵景巍,缓和道“我坐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