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摸摸鼻子,还是厚着脸皮请教,将问题搞清楚才轻快下台,嗯,受益良多。
也是这时,她才明白了自己的一个误区,她总以为调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自己配方、再调制,但其实,能够创新的到底是少数。
大多数制香师一辈子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不断的重复练习,练习旧的香方,既包括自己、也包括他人的,务必做到熟悉再熟悉,才能在用到的时候驾轻就熟。
回到原位,阮柔给自己立下一个小目标,每天除必要的制香外,先将已知的几十种香方反复练习,直到熟能生巧。
从夜色将至、到繁星满天,正常交流会持续了一个半时辰,阮柔不止解答了很多疑惑,还和在场不少制香师有了联系,约定以后有疑问可以互相写信互相交流,或者单独开一个小的交流会。
阮柔突然就想到了杜师傅。
杜师傅精通的香方不少,可真正能脱颖而出的几乎没有,这是否与他的敝帚自珍有关系呢,若人人都不愿意交流,死守着那点子老手艺,香方永远不可能真的进步。
当然,个人选择不同,她没有置喙的余地,只是有些可惜。
直至戌正晚上8点,这场交流会才算走到了尾声。
大人物们先行离去,小辈们跟在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园子,各归各处。
走着走着,阮柔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陈问舟故意落后几步,来到了她们身旁。
“陈少爷。”
“表弟。”
两人分别问候。
“嗯,你今天表现很好。”陈问舟压低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依旧有几分响亮。
“表弟,陈家那边”
“没事,你们也算出了头今天,往后不至于再说我不思进取。”他这话颇有些苦笑的意味,跟自己的舅家人来往,在他亲爹的眼中就是不思进取,可等他进取了,第一个打压的也是他。
曹娘子亦是苦笑,“都是面子罢了。”两人心知肚明,她只是明面上的掌柜,春林香斋、包括阮娘子的东家,只是陈问舟,曹家还是那个落魄的曹家。
“表姐何必分得这么清,我好不就是曹家好吗。”
曹娘子尴尬地咧咧嘴角,对上他的视线,忽有几分局促,仿佛那些小心思都被一眼看透。
“表弟说的是。”良久,她回了这么一句。
气氛略显尴尬,陈问舟主动转移了话题。
“慧娘,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阮柔也有意缓和,语气轻松,“学到了很多,不枉此行。”
“那就好,制香师间的有些人脉,你要自己维护。”他提点道。
“嗯,不过那位隋大师竟然只是看着凶,人还挺好的。”
“好”陈问舟轻喃,“可不见得。”人心中憋着一股气,几十年不得散,人不疯就已经很好了。
阮柔疑惑,想必这又是一段故事,她也不追究。
曹娘子安静了片刻,忽然想起来,问道“慧娘,你说要去田家做什么,难不成你和田家还有什么关系”
阮柔摇头,“不是,只是今日那位田家三房的座上宾,瞧着有几分像我那死去的夫君,我想去看看。”
“什么”